第104章 代郡丰收粟米足 赶赴蓟城缴税赋

  这段时间,刘和与程昱等人一直在敦促各城播种冬麦。
  对于一些执行不力的庸官,或者有二心的豪族,趁机也裁撤更换打压了一批。
  时间很快到了十一月,北方的十一月气温已经很低了,7、8度的天气已经是常态了。
  中旬,刘和于太守府。
  程昱上前汇报代郡情况:
  “主公,所有粟米均已收割,各地田税缴纳,收的粟米余斛,现已入库。”
  东汉末年,政府纳税主要有田税、口赋、算赋和力役四种。
  田税,顾名思义便是田地产出之税。
  东汉规定田税为什一之税,也就是田地产出的十分之一要上缴。
  东汉都是以户为单位,也就是一户拥有的田地。
  一户一般为5-8人,拥有土地各地不同,多的七八十亩乃至上百亩,少的也有二三十亩。
  代郡地广人稀,所以一户拥有的土地便多些,能到五六十亩左右。
  但代郡土地贫瘠,不似江南那边土地肥美,故产量不高,往往一亩地也就生产2石左右的粮食。
  另外的口赋、算赋属于人口税。
  口赋是3-14岁的孩子,无论男女,每年要缴纳20枚五铢钱。
  算赋是14-56岁的成年人,无论男女,每年要缴纳120枚五铢钱,商人加倍,需缴纳240钱。
  东汉一斛粮食在100钱至400钱之间,粟米一般价值200钱一斛。
  故一户的人口又要多缴纳约3-4斛的粮食。
  因算赋、口赋缴纳过多,有不少百姓便依附豪族,成为佃户。佃户不入户籍,不用缴纳口赋、算赋。
  百姓成佃户而不入户籍,就使得朝廷无法征收这部分的税赋,这也是后期汉末到三国人口巨量减少的原因。
  至于力役,指的是把百姓要服兵役或者劳役,这里不必多讲。
  代郡收入了石的粮食,算是大丰收之年。
  不过别看粮食多,需要消耗的地方也多。
  这些粮食中需要缴纳绝大部分给朝廷或者州府,剩余的粮食要支付官员的俸禄以及军队的开支,还需要对城池进行维护、修建义仓、道路等等。
  往往每年都不够使用,还需要换着名目,进一步的向百姓征税。
  东汉末年,税赋之高,能到百姓一半的收入。
  所以即便是大丰之年,百姓往往只能勉强糊口,没有余粮。
  而幽州在刘虞的治理下,税负稳定,并不过多加税,所以百姓才安居乐业。
  但以公孙瓒为首的广大军阀,豢养军队过多,往往军粮不足以支撑军队的损耗,故常常巧立名目,征收百姓余粮。
  袁绍治下的冀州,便有百姓被征收到没有口粮的记载。
  袁术也有奢侈无度、横征暴敛,导致民不聊生的地步。
  而曹操更是组建专业军队,挖坟掘墓以充军资。饥荒之年,更是在军粮中掺杂人肉干的恐怖事件。
  说回代郡,虽征收石田税,但其中约四分之一需要上缴州府,四分之一要储备于官仓,用作战争或者预防灾害之用。
  故仅剩不足12万石粮食,可供代郡自由支配。
  这其中,2600多名郡卒每日消耗粮1-1.5斤,一年就要消耗到石粮食。
  若是战时,消耗的粮食还要多一些。
  其次,代郡官员俸禄还需要发放。
  刘和代郡太守的职位,月俸120石,年俸便是1440石。
  代郡郡丞程昱、长史荀攸、郡尉田豫的俸禄月俸90石,年俸1080石。
  而县令、县尉、县丞等,每人每年也要600石左右的俸禄。
  此外还要加上各个功曹、主簿、曹掾、佐官、郡吏等等。
  一个小小的代郡,官员虽不多,但俸禄要达到石左右。
  也就是说,除去这两项大的开支,代郡能剩余的存粮也就3-4万石而已。
  就是这三四万石,还要安置大量流民,修筑广灵城等等,完全不够用。
  当然,再加上口赋、算赋以及刘集、尾敦贸易所得,代郡也能勉强运转。
  不过,话说回来,也不可能给每个郡留下多少粮食,粮食留多了便是隐患,保不齐有几个满腹大志的太守脑袋一热,便拥兵自重了。
  如今程昱报告代郡田税丰收,刘和除高兴之外,还要派人将所得田税的一半交付给蓟城的刘虞。
  思来想去,刘和决定亲自押送税粮送往蓟城。
  一般押送税粮这事,是不用太守亲力亲为的。
  但一来代郡内匪患已平,且黑山黄巾已经与代郡和平互市,代郡事情不多,刘和也没什么事情可做。
  二来,刘和已在代郡两三个月了,也有些想念蓟城的便宜父母,正好借此时机去蓟城看看刘虞。
  于是,刘和、典韦、荀攸与五百名郡卒,押送三四百辆粮车缓缓朝蓟城而去。
  因运粮车缓慢,足足走了十余天才到蓟城。
  州牧刘虞见爱子治理代郡,竟能上缴5、6万石的粮食,万分欣慰,自是不住的夸奖。
  赶巧了,涿郡太守也派人前来缴粮。
  涿郡郡内人口足有十万余户,差不多65万人左右。
  在幽州,涿郡的人口及富庶程度,当属第一。
  要知道,州治所广阳郡也只有四万五千余户,人口不到也就28万余人而已。
  如此富庶的大郡,却只上缴了百车粮食,不过两万石而已。
  刘虞甚是气愤,指着运粮官的鼻子喝道:
  “涿郡乃幽州第一大郡,收入竟还如不代郡一个边郡吗?刘其意欲何为!”
  那运粮官非但不怕,反而梗着脖子,斜着脑袋辩解道:
  “涿郡虽大,需要耗费钱粮的地方多矣。今年天旱,收成本就不好,且刘其太守仁政爱民,不忍多加赋税,故所收田税本就不多。不似代郡的刘太守,为了能多缴田税,横征暴敛,置百姓死活于不顾,真乃残暴之官也!”
  州牧刘虞被涿郡运粮官的话气的要命,瞪大眼珠子喝道:
  “涿郡在以前,能收近百万田税,上缴粮米二三十万石。就是去年,也有十万石粮食上缴。代郡百姓安军乐业,各郡都是能看到的,不比涿郡差多少。汝速速回去,命刘其再行缴纳赋税!”
  那运粮官嘴角冷笑,懒懒的说道:
  “州牧大人,你就知足吧啊,涿郡好歹还缴纳些赋税。汝看看辽东各郡,可有半石赋税上缴吗?涿郡之粮,就是这些了,州牧大人若是不收,吾再押回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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