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薄寒舟你个老六!

  言下之意说她敢在这种暴露的环境下处理伤口,不怕伤口感染而死。
  姜慈也不惯着他,淡淡道:“好看是好看,可惜长了个嘴。”
  薄寒舟唇角微扬,眼底多了一丝兴味盎然。
  姜家千金的生日宴不到一半他就走了,发现手串遗落他才折回来找,大厅里一片狼藉全是血,听佣人们在说姜夫人收养的傻子养女疯了,本来以为错过了一场精彩的好戏。
  没想到,真正的好戏在这里。
  三年前姑父宋金民身患肾病,那时他在宋家第一次听到姜慈这个名字。
  宋金民说姜慈愿意给他捐献一颗健康的肾,只需要等到她十八岁成年。
  薄寒舟幽幽盯着徒手给自己处理伤口,丝毫没有皱一下眉头的姜慈。
  她看着根本不像个弱智,更不像是会心甘情愿活体捐赠的人。
  姜慈利索的把碎玻璃从模糊的血肉中夹出来。
  幸好现在出血量不多了,她再快速清洗伤口,洒上消毒愈合的药粉,最后缝合。
  薄寒舟惊呆了。
  她这一套行云流水的缝合技巧下来,没有个三五年的医学实践经验,是不可能独立完成的。
  如果这样都被姜家说成是弱智,那全世界没几个聪明人了。
  而且,她从头到尾都没用麻药,硬生生的在自个儿脸上穿针引线,太生猛了。
  那种清晰直观的画面,反而让他看得眉头紧锁,总感觉那针是扎在他脸上似的疼。
  “我要去医院,要不顺路送你一程?”
  薄寒舟注意到她嘴唇发白,都没血色了。
  姜慈确实疲惫得不行,本来就失血过多,加上画制往生符费了她不少精气神,现在累得只想原地躺尸,先睡它个三天三夜再说。
  “不用……”
  她撑着石桌想站起来,谁知眼前一阵发黑,双脚一软,整个人倒了下去。
  “小心!”薄寒舟眼疾手快冲过来一把扶住她。
  清新柔和的沉香之气扑鼻而来。
  恍惚间。
  姜慈脑海中闪过一个总是屁颠屁颠跟在她身后,拽她衣角,甜甜的喊她国师姐姐的小萝卜头……
  “姜慈人呢!给我找!”
  一道厉喝伴随着数道脚步声从前院传来。
  紧接着,宋司北带人赶到,看见薄寒舟抱着姜慈,焦急的神情微微缓和了一下,命令道:
  “薄寒舟,把姜慈给我,我爸病情突然恶化,急需她的肾移植!”
  薄寒舟低头看了眼昏过去的姜慈,语气极淡,“一起去医院吧。”
  他一把打横将姜慈抱起来。
  宋司北急匆匆跟在后面,见他把人抱进自个儿的车里时皱了下眉头。
  不过想到父亲命在旦夕,薄寒舟寄人篱下不敢胡来,就没多想,赶紧开车去医院。
  十五分钟后。
  宋司北赶到医院,却发现姜慈没被送进手术室,而是悠闲地躺在病房里正在输液。
  宋司北顿时就炸了,指着薄寒舟斥道:“你把她安排在这什么意思?”
  薄寒舟俊美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懒洋洋地坐在窗前单人沙发上,笔直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手指轻敲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好似在倒计时。
  “愣着干嘛,还不快把姜慈转入手术室,立刻马上给我爸做肾移植!”宋司北急切道。
  三四个手下急急忙忙涌入病房,要带走姜慈。
  薄寒舟看了眼墙上的钟表,薄唇轻抿默不作声。
  “都不许动!”
  突然,一群身穿制服的执法员持枪而来,对准了宋司北的手下。
  手下吓得双手举起。
  “我局接到举报,这里有人违法做活体器官移植,宋少,是这几个人对吧?”
  宋司北一脸懵逼,沉稳在这一刻消失殆尽,抓着一个手下怒吼道:“谁他妈报的警!!”
  手下们疯狂摇头,“宋少,不知道啊!我是清白的!”
  宋司北目光掠过薄寒舟时,眼尖的注意到他竟然在笑,瞬间反应过来,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怒斥道:
  “是你,薄寒舟!”
  薄寒舟呲起一口大白牙,灿烂道:“嗯。”
  宋司北脸都黑了,怒斥他:“白眼狼!你可是我爸养大的,你要害死他吗!”
  万万没想到父亲的生死关头,薄寒舟这只狗居然他妈的报警了!
  这是人干事?
  薄寒舟一脸深沉,有理有据地分析道:
  “据我了解,姜慈和姜晚是同一天出生,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也就是说姜慈还没正式的满十八岁。我国法律规定,活体器官捐赠者必须年满十八岁哦,我这是在为宋家着想,这要是传出去姑父强行让未成年捐赠器官……”
  对宋氏集团是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
  宋司北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可你不说我不说,自家人守口如瓶,谁会去计较姜慈被挖肾的时候还差一个小时成年啊!
  宋司北气炸了。
  但也只能转头对执法员客气的笑道:“纯属误会,我宋家做事向来本分守法,没人做违法的事。”
  谁知道薄寒舟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补刀:
  “没错,宋家人绝对不会残忍的把一个重伤的小姑娘送上手术台嘎腰子的。”
  “哦对了,为了确保宋家声誉,我已经录音了,有我在,谁也别想抹黑我们宋家。”
  薄寒舟跟个老六似的掏出兜里的手机晃悠了下。
  宋司北:“……”
  他想杀了薄寒舟的心都有了!
  执法员认真检查姜慈的状况,临走时给予宋司北警告。
  “小姑娘身体虚弱,就算成年了你们也不能强迫她活体器官移植,除非她自愿,否则你们就是犯法的,我这边已经登记了,随时会回访的啊。”
  宋司北只能赔笑答应。
  等人一走,他脸色铁青的冲着薄寒舟劈头盖脸地骂道:
  “我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薄寒舟,你拿什么来赔?”
  “拿你一穷二白的小命?”
  “赔得起吗!”
  他声音太大,把昏睡中的姜慈给吵醒了。
  姜慈起床气蹭蹭涨:“狗叫什么,再叫撕烂你的嘴。”
  宋司北愣了一下,顾不上她怎么变了个人,急忙催促:
  “姜慈,你是自愿捐肾的对吧,我爸现在命悬一线,就等着你的肾救命了!”
  姜慈睁眼,刚才他们的对话她都听见了。
  自愿捐肾?
  开什么玩笑,还当她是个傻子吗。
  “不捐。”
  宋司北居高临下,语气不善:“少一颗肾又不会影响你的正常生活。”
  姜慈玩味地看他:“你怎么不捐,直系亲属的肾不是更好。”
  宋司北冷笑:“我能和你一样?再说了我是男人,男人少了一颗肾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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