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轻触
说完，许星川像是为了特意显示自己不在意段横的回答一样，用手指捏起一个樱桃，轻巧地放到嘴里，被碾碎的果肉流出些汤汁，鲜红色的，只一点，将将流到嘴角就被灵动鲜艳的舌尖勾走了。
段横再开口时声音有些哑，他清了下嗓子，“你希望我反感吗？”
“？”许星川不明白他们之间为什么会出现这种问题，边界模糊，像是一对还未完全确定关系的人之间的试探，他端出一副长辈的姿态，“我希望不希望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想法。”
“许星川，”段横不打算在他那里获得答案了。
段横很少直接叫许星川的名字，这让他莫名有点紧张。
“为什么，你身边很多像成哥那样的人，”段横更近地凑过去，纯黑的眼睛足够深邃，直勾勾地与许星川对视，像是要把人的神智全部吸引过去，“所以，许星川，你也是吗？”
“……”许星川心下一横，要不告诉他得了，但这里真不是个谈事的好地方，“我……”
“川儿！”
刚才的隐秘氛围被这声喊叫骤然打碎。
“回去啦！都十点多了。”
许星川一下子就失去了说出事实的勇气。
“好！”许星川像被解救了般，迅速转身，逃似的快步离开了。
过了两天，天气终于放晴了，许星川本来是想跟段横两人看日出的，但上次在温泉的对话实在太诡异了，搞得这两天都不知道怎么跟段横交流了，所以这次看日出他就跟其他几人都说了。
不过只有曹新和胡水洋一起来，大成和丘丘之前看过了，就没跟过来。
段横知道这个消息后可不怎么开心，“什么，他们俩也去，你邀请的？”
“是啊，”许星川看着段横有点心虚，“都是朋友嘛，一起去呗。”
这次不用再爬三个小时山了，因为这次山上通了缆车，还有专门供游客临时居住的客房。
他们是在下午出发的，坐在缆车里，西边的太阳发挥最后的余晖，橙色的光漫天的洒下来，霞光静默无言地蔓延到云彩的边缘，这样柔和的光，即使是冷淡的段横也显得有了点人情味。
许星川和段横坐在一起，本来是很正常的氛围，段横也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后来也再没问过许星川性取向的问题，但许星川就是感觉有点别扭。
段横感觉到了许星川的变化，即使许星川在尽量让这种变化不明显。但许星川为什么会这样呢，是因为温泉的对话吗，所以性取向是许星川不想被问的问题么。
“哥，”段横靠近许星川，狭长的眼睛里愣是透出了几分委屈，“我是做错什么事了吗？”
“没有啊。”许星川努力克制住自己想靠边坐的动作。
“骗人，”段横把头低下了，“对不起，我错了。”
别来这招啊，我这几天就是在故意躲你，但你这样我怎么开口啊。
“！”许星川看着段横也太可怜了，自己真是太敏感了，问了下性取向想这么多有必要吗，“阿横，你没错，是我这几天心情不好，没太照顾到你，不要多想啊。”
段横把手覆在许星川的腿上，轻轻晃了晃，“那你别不理我。”
“好啦，我怎么可能不理你啊。”许星川想着，段横真是比兰女士家里那只小博美还会撒娇。
段横还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许星川见状把手放到段横的头上，轻轻揉了揉，“真的没有生气。”
到了山顶后几人就回客房休息了，当许星川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后，发现时间还很早。
胡水洋已经在门口了，“我们早点去，占个好位置。”
许星川眼睛都没睁开，“那也不用这么早吧。”
几人集合后，工作人员拿来四把便携的折叠椅，小小的，不重。
“我特意找人准备的，”胡水洋很兴奋，“我们去得早，占据了最好的位置后就往那一坐，是不是很有先见之明。”
许星川困得已经听不清胡水洋在说什么了，胡乱点点头就出发了。
胡水洋继上次被段横冷淡的态度打发后，休养生息了几天决定再战一次，这个圈子里的top本来就少，他身边还有两个极品，哦，不对，段横有那么一点点可能不是，但胡水洋其实基本已经确定了，他见过的人太多了，是不是他一眼就饿能看出来。
现在两盘天菜出现在他面前，要是一口也吃不上他不得后悔一辈子。
到了目的地之后许星川往小椅子上一坐，就一通狂睡。
段横看着许星川的头一点一点的直接伸手让许星川靠在自己肩膀上。
许星川还没睡死，被这样一碰，迷迷糊糊的翻开眼皮。
段横低下头小声地哄，“快睡吧，一会我喊你。”
许星川没再有任何反应，睡过去了。
快到日出时间了，曹新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接了个电话，看上去挺着急的。
胡水洋也被这动作吵醒了，他揉着眼醒过来，正想找个机会跟段横搭话。
日出快开始了，段横想着叫醒许星川，只是对方睡得太死了，他动了下肩膀后许星川没什么反应，他凑过去想着直接叫醒，结果看到了许星川轻轻抖了下的睫毛，嘴里还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嘟囔声。
许星川真的很白，而且不是那种生病一般的苍白，是泛着血色的，可能是室外温度低，许星川的鼻头和嘴巴是红色的，尤其是嘴，艳艳的鲜红色，像是那晚樱桃被嚼碎后淌出的汁液，让段横不知身在何处，只想着尝尝这樱桃汁液的味道。
要不尝一下吧，就一下，段横这一瞬间像是被许星川蛊惑了心神，他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忘记了自己和许星川的关系，眼里只能看到那抹艳红。
段横垂下头，嘴唇轻轻压下去，如羽毛的触碰般，一触即分，整个过程非常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