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对不起

  几个学生看着就要查监控了,怎么也瞒不住了,只能慌慌张张地交代了,上周五是打过段横一次,今天本来是想再继续吓唬段横的,没想到被段横打了。
  旁边几个凑热闹的同学也说上周五是看到周霆啸一行人殴打段横,今天放学后也是他们先找的事,还是周霆啸先动的手。
  事情发展成这样是谁都没想到的,就连许星川都没想到自己能这么有理,他今天本是带着无理搅三分地心态来的。
  “好了,陈校长,这样吧,我看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很明显您外甥想对我弟弟进行校园霸凌,然后失败了,虽说是您外甥先欺负我弟弟,但毕竟没打过,您外甥也受了些伤,所以医药费,我们一分钱也不会少,您外甥和他几个同学把我弟弟打的浑身是伤,也就跟这次平了。”
  周妈妈一听这个立刻就火了,“不行,必须开除你弟弟,我儿子还在医院,”
  她指着段横咆哮“这种垃……”
  许星川一句诋毁段横的话都听不得,直接打断了周妈妈的指责,对着陈校长不怀好意地勾了下嘴角,阴阳怪气地开口,“陈校长,您姐这话我可不爱听,您外甥在医院没错,可这两回都是您外甥先动的手啊,我弟弟那是被欺负得没办法了,迫不得己只能还手了,但这校园霸凌的帽子,您外甥可摘不下来,这校园霸凌的性质可是很严重的,万一处理不好,被一些有心人举报了,您这才上任不久,怕是坐不稳啊。”
  陈校长听到这里脸色立刻变了,他想了下,当机立断对周霆啸和几个参与的学生作了记过处理。
  那几个跟班的家长听到只是记过也认了,就剩周霆啸的母亲很是不满意这个结果,被陈校长拽走了。
  人们都陆陆续续地走了,屋里就剩许星川跟段横。
  “哥。”
  “好了,回去说。”
  二人在车上一路无言,许星川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以段横的性格和能力绝不可能白白挨打,而且要不是这次那群人又主动找茬,段横可能还会继续忍,为什么呢,是怕影响在这里上班的自己吗。
  到了家之后许星川让段横把后备箱的东西搬上去,又大又沉。
  “过来,”许星川坐在沙发上朝段横招了招手,“聊聊吧。”
  段横坐在对面,现在他心里有点慌,之前一群人围着打他的时候他不不慌,老师家长骂他时他也不慌,现在看着许星川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时,他有点慌了。
  怎么办,说什么呢,要道歉吗。
  “哥,对不……”
  “之前被人打为什么不告诉我,还骗我说是摔的?”
  段横很意外,他没想到许星川是要问他这件事。
  “我,打不过他们……”段横不想告诉许星川自己真正的想法,他不想让许星川知道自己因为担心他的工作挨打了,但他也找不出站得住脚的理由。
  打不过?
  切,瞎话都不会编。
  看来是真的怕影响自己上班。
  许星川叹了口气,“对不起。”
  段横抬起头,不太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
  为什么是许星川道歉。
  “?”
  “我今天去的太晚了,也是我的原因让你束手束脚了,但段横,我同时又很开心你因为我而有所忌惮。”
  段横没有回应,他不懂为什么许星川这样说,应该是严厉告诉自己打架的影响然后生自己的气才对。
  “段横,这回是你幸运,那个校长我恰好认识,要不然不会这么快解决,我知道你是个很有自己想法的人,我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让你决定直接动手了,但你还小,我不希望你的人生有任何黑点。这是最后一次了,好吗?”
  段横脑子有点转不动了,他知道许星川不是个爱生气的,但还是被许星川温温柔柔的语气搞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样就完了?
  不生气吗?
  不怪自己吗?
  不是应该说再给自己找事就滚回云城吗?
  这事就这么结束了?
  他以为许星川会生气到不想去学校,自己都已经在脑子里收拾行李了。
  自己把别人打了一顿,害的许星川紧赶慢赶到了学校,结果许星川说不希望自己的人生有黑点。
  思维一点点拉远。
  他突然就想起来自己邻居家的那个小孩子,因为不听话调皮,上蹿下跳,被门外的绿植绊倒了,后来他再没见过邻居门口的那株绿植。
  所以,他这次不是那株被扔到垃圾桶的绿植了吗。
  这时门铃响了,是许星川提前定的生日蛋糕。
  他把蛋糕放到桌子上,“好了,本来今天想给你过生日来着。”
  突然出现的生日蛋糕改变了二人间的气氛,“我生日?”
  许星川解着盒子外的丝带,“我知道你生日过了,但我觉得,十八岁的生日很重要,我不想你随便错过了,之前听我姥姥讲过,她老家那边过生日是按阴历过的,你真正的生日,我没赶上,所以借这个机会,帮你补过一下。”
  从刚才就一直有些呆滞的段横这hui像是没电了的机器般,毫无反应,面无表情地看着低头捯饬蛋糕许星川。
  许星川正疑惑段横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突然就被一股力量紧紧抱住了。
  许星川对着突如其来的拥抱有些意外,段横并不是个情绪很外露的人,他们之前有兄弟间的打闹和搂抱,但都不是这种极具依恋和占有的拥抱。
  段横的双手死死环住许星川的腰,脸深深地埋进许星川的颈侧。
  “哥。”
  许星川恍惚了一下。
  这不是段横第一次叫他哥,但他明显感觉出这声哥是不同的。
  很多人都叫过许星川哥,他知道这是人在社交时对年长几岁朋友的统称,段横之前也是一样的。
  许星川的手移到段横的头发上,轻轻揉了揉,“好啦,不就打个架嘛,多大点事……”
  他的话没说完,因为他感觉到肩膀上有点湿润。
  许星川感觉心脏有点麻,像被粗糙的麻绳一下下地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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