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图穷匕见
顺着遗像中王秀峰亡夫的视线望去，正巧看到站在门外的陈婷。
他啥意思？
是想提醒自己陈婷身上有线索？
曹启强下意识地想到。
径直来到陈婷面前，神情严肃地望着她。
曹启强仔细回忆这天的搜查过程，两室一厅的老破小房子，边边角角都没有放过，唯独一处地方没有搜。
那就是陈婷身上。
难道是……
曹启强不太确定自己的判断，试探着问道：“婷婷，你进过你妈妈的房间？”
“对，我去整理我妈的遗物……”
陈婷眼神躲闪，似是心虚表现。
纤细手指捏着衣裙一角。
曹启强陡然生疑，当即追问道：“什么遗物？你都拿走了什么？”
“啥也没有呀！”
陈婷显得更慌乱了。
甚至还有小退一步的反常动作。
这下曹启强看得清清楚楚，果断采取行动，上前抓住陈婷的胳膊，不顾她的反抗强行搜身，
果然从她衣兜里摸出两张结婚证。
“不！不是真的！我妈妈不是那种人！”
陈婷哭喊着试图抢夺，被旁边的斯嘉丽拦下。
曹启强匆匆打开结婚证看一眼，眼睛骤然瞪大像铜铃。
他难以置信地摇摇头，如释重负般长舒了一口气，朝斯嘉丽举起结婚证，兴奋地说道：“找到了！”
……
结婚证没什么稀奇。
关键男女双方身份特殊。
这尼玛竟然是冯大奎和王秀峰的结婚证！
更诡异的是，
冯大奎明明已经结婚有老婆。
也不知道他通过什么特殊手段跟王秀峰也领证成了夫妻。
天哪！
一夫两妻？
还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领证日期是在大前年，也就是1988年5月。
两人领证一个月后，王秀峰便升任杨村街道办副主任，成为冯大奎的副手。
谁能想到杨村街道办竟然是夫妻店。
怪不得陈婷死活不肯相信母亲王秀峰会干出这种事情来，甚至还打算偷偷销毁结婚证，替死去的妈妈隐瞒私情。
结婚证！
绝逼是极为关键的证据之一。
或许就此撬动对手原本铁板一块的攻守同盟。
冯大奎与王秀峰的事实婚姻关系，让他以及其他任何人，都不能随便往死去的王秀峰身上泼脏水。
简单说，
王秀峰亡夫名下的存款为夫妻共同所有。
就此冯大奎必然难逃法网。
死刑！
立即执行！
这样判处极刑的量刑标准，冯大奎还能扛得住吗？
有没有可能就此坦白交代同伙？
嘿嘿！
掌握关键证据的曹启强可谓信心满满，与斯嘉丽一起前往光明区检察院，决定连夜提审冯大奎。
……
审讯室内。
看到鲜红封皮的结婚证，得知自己将被判极刑的量刑标准，杨村街道办主任冯大奎面如死灰。
这不是他要的结果！
也绝非那些头脸人物承诺自己的结局！
命只有一条！
谁他妈不想活呀？
冯大奎哆哆嗦嗦地抽着烟卷，精神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闪烁不定的眼神似乎预示着下一刻就会坦白交代。
坐在他对面的曹启强和斯嘉丽，已经看到胜利的曙光。
他们神情严肃，谁也不再说什么。
静静地等待着那一刻到来。
“小曹同志，如果我现在检举揭发算不算立功表现？能不能获得减刑的机会？只要你们给我一个承诺，我就能给你们一个惊喜！”
冯大奎夹着烟卷的手抖个不停。
眼巴巴等待对方答复。
曹启强扭头看向旁边斯嘉丽，眼神征求意见。
在得到斯嘉丽允许后，他才郑重表态。
“冯大奎，现在我以京州市检察院专案行动组组长的名义，向你做出如下承诺：
距离子夜12点还有不到半个小时，在此期间你所有的检举揭发行为，经查证属实的，都属于立功表现。
我检察机关将按照相关法律法规，向法院提出减刑量刑建议。
所以你最好抓住最后机会。
给自己留条活路！”
闻言，冯大奎终于绷不住了。
这位秃顶老男人捂住脸呜呜哭泣。
良久，
终于下定决心。
他猛抽了几口烟，将烟头随手丢在地上，“小曹同志，还有这位局长同志，我说，我全交代，我还要检举揭发……”
就在这时，审讯室房门突然打开。
几名身强力壮的干警闯了进来，不由分说便将戴着手铐的冯大奎朝门外拖去。
“哎，你们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曹启强和斯嘉丽极为愤怒。
正打算跟这些干警理论，看到孙莉检察长恼着脸进屋。
“对不起啊！
小曹，斯副局长，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感觉？
刚才整栋检察院办公大楼摇摇晃晃，有明显震感，我们怀疑可能是地震。为了确保嫌疑人冯大奎的安危，我们只能暂时给他换个地方。
你们也要注意安全啊！”
地震？
有这样睁眼说瞎话的嘛？
曹启强和斯嘉丽都能轻易猜到，肯定孙检察长一直守在隔壁观察室，隔着玻璃监控整个审讯过程。
见冯大奎精神崩溃，并且还要检举揭发，她就坐不住了。
找个借口打断本次审讯。
打算利用拖延战术重新谋篇布局？
好嘛！
总算跳出来了。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图穷匕见吗？
只可惜暂未拿到孙检察长涉案的证据。
曹启强一语双关地嘲讽道：“检察长，俗话说得好，小震不用跑，大震跑不掉。您觉得有必要躲躲藏藏吗？”
“小心一点好，我可不想再搞出什么乱子来！”
说完，孙莉扭头就要离开。
“站住！”
对方无法无天的嚣张做派，连斯嘉丽都看不下去了。
她来到孙莉面前，美眸闪过一道寒光。
汩汩煞气萦绕全身。
无形的威压让人感到窒息。
“孙检察长，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劝你千万不要做傻事。你应该知道冯大奎、王秀峰的案子已经捂不住了，怎么着？你是打算孤注一掷跟我掰掰手腕吗？”
“别误会，斯副局长。”
孙莉虽然陪着笑脸，但是语气可不弱。
既然能坐在光明区检察院检察长这个位置上，她自然绝非等闲之辈。
“您是上级单位领导，我们区检察院这边肯定全力配合您的工作。刚才确实有地震，我们很多人都能感觉到，小心行事没有错，绝对不能再出意外。你和小曹先到二楼小会议室休息一会儿，稍后可以继续审讯冯大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