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染血的秀发

  老鸨浅浅一笑,意味深长的看了路寒一眼:“公子还真是会挑啊,那且先等等,老身这就唤三位姑娘过来。”
  她说完便带着一众姑娘走了。
  其中有不少面容姣好的姑娘离开的时候,依依不舍地盯着路寒手上把玩的银锭,像是眼睛都要长上面了一样。
  不乏有胆大的姑娘试图通过不经意的撩起裙摆,露出光滑修长的小腿来博得关注,可惜路寒一眼都没看他们,再遗憾也只能气冲冲的走了。
  并没有多等,包厢的大门便再度敞开。
  三位风格各有不同的姑娘飘然走进,还真如路寒先前所说的那般。
  一者小荷才露尖尖角,青涩懵懂的眼睛里写满了对于未知的胆怯,一者如陈年老窖,摇曳摆荡的风姿,让空气都仿佛变得暧昧。
  两人一左一右走向了杨云和江禾。
  明明两人连性别都不一样,此时此刻的反应却出奇的一致,一双耳朵像是被火烤了一样,通红发烫。
  至于站在中间的姑娘,最是明艳动人,如同闪烁的珍珠,穿着一身淡黄的长裙飘然坐在路寒的身边,香气扑鼻,抬手便落在路寒的肩膀按了起来。
  “公子,明玉这力度如何?”黄裙姑娘笑不露齿,温婉得体。
  “不错。”路寒点点头,头牌就是头牌,手法精湛。
  “看来公子满意了?”老鸨站在门口,笑脸吟吟。
  “上点好酒好菜,你可以走了。”路寒将手中的银锭放到桌面。
  老鸨脸上的笑意几乎凝成实质,施了一礼后,转身离开。
  她这一走,江禾终于忍受不了了。
  她先是一把将几乎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推开,随后腾然起身,怒道:“姓路的,我的忍耐是有极限的!”
  杨云也是求助似的望向路寒,身边姑娘的年纪就比他女儿大了那么两三岁,一看到她那稚嫩的脸,就想起自己女儿调皮可爱的神情,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自从那姑娘坐在他身边,他就如芒刺背,如坐针毡,如鲠在喉,恨不得赶紧离开这里。
  多待一秒,都感觉自己对不起女儿,对不起妻子。
  路寒轻轻拍了拍明玉的手,示意她停下。
  明玉的目光不解的在三人的身上流转,然后下一秒便看见面前少年从乾坤袋中取出了一块玉牌,然后侍奉在江禾身边的女人脸色瞬间剧变。
  “血玄……不对,紫玄?!”美妇盯着路寒那块血中带紫的玉牌,被吓得花容失色,当即便想要起身对路寒行礼:“贱妾见过大人……”
  明玉和另外一个姑娘被美妇的阵势吓到,连忙跟着起身。
  “不必了。”路寒摆了摆手,打断了她们。
  比起这些细枝末节,他更加好奇的是另外一件事。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美妇咬了咬唇,颤声道:“贱妾颜诗翠,本是沧州教坊司的女子,为谋生计,辗转着辗转着,就到了李老板的手下混饭吃。”
  路寒微微颔首,江禾和杨云则是露出“原来如此”的神情。
  在古代,教坊司这种地方,说直白点就是高级点的青楼,能去那里消费的客人,都是官家的大人物。
  之所以会造成这样的情况,那是因为里面的女子与一般的娼妓不同,她们落魄之前的身份很是不俗,大多都是某位官员的妻女,只是因为受到了政斗的牵连,家破人亡,所以才不得不去到这种地方苟延残喘。
  也正是因为教坊司的女子大多都出身不凡,所以她们往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见识谈吐也比寻常的娼妓好。
  既然这个颜诗翠是教坊司出身的女子,那知道不良人内部的等级划分,也就不稀奇了。
  “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那事情就好办了。”路寒收起玉牌,淡道:“折梅手杀的人中,有没有你们院子的?”
  三人的心咯噔了一下,其中明玉和颜诗翠,几乎不约而同地望向了坐在杨云身边的少女。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忽然全部聚集在了自己的身上,少女的神色明显慌张了,起身便想要往外走去。
  然而江禾只是一抬手,符文之力涌现,少女便愕然发现自己的脚再也动不了了,像是受到了禁锢。
  真神奇啊……这才该是修行者吧?
  路寒艳羡的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忽然觉得世人说的真对,除了拳打脚踢,几乎什么都不会的武夫真是粗鄙至极。
  “苗苗,这位大人出自那里,他若想问你话……李姐是帮不了你的。”颜诗翠迟疑地说。
  苗苗和明玉听见这话,望向路寒的脸色剧变,充满了难以置信。
  能被百姓避讳到连名字都不敢直呼,以“那里”称呼的,除了朝廷的鹰犬,大虞最危险也最致命的武器之外,还能是什么?
  只是他竟然是不良人?!
  两人有些震惊,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传说中的不良人,没想到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凶神恶煞,反而是有些……清秀无害?
  颜姐姐又称他为“紫玄”,又叫他“大人”……
  明玉身为院子里的头牌,并非是没有道理的,眼珠子不过是微微转动,便想到了许多事情,于是微笑着又将手伸到了路寒的肩上,摁了起来。
  江禾与路寒对视一眼,见路寒微微颔首,便撤去了捆住苗苗双腿的符文。
  苗苗满脸苦涩,又坐了回去。
  “说吧,你知道些什么?”路寒道。
  苗苗起初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然而才过去两三个呼吸,包厢内便响起了抽泣的呼吸声。
  颜诗翠叹息一声,长身而起,走到苗苗的身边,将她揽入怀中,直到这个时候,众人方才看清她那张早已哭花的脸。
  “诗情是个好女孩,在这院子里,一直是她照顾着苗苗,谁能想到呢,她都走了,还能发生这样的事情?”颜诗翠轻轻地拍着苗苗的背,妩媚的风情荡然无存,此刻只有像是母亲一样的柔和。
  诗情……
  “张诗情?”江禾忽然开口,她与路寒对视一眼。
  关于此案的案卷信息,两人都已经翻阅了至少上百遍。
  只是稍微一回忆,便立刻想起了此人的信息。
  张诗情,十六岁,无父无母,被亲哥哥卖到了青楼,在本案中属于第九位死者,该名受害者对于折梅手来说好像拥有不同的地位。
  之所以会这样说,那是因为折梅手杀死别的受害者的时候,送到对方家中的不是脸皮,就是混为一体的碎齿和舌头等具有强烈刺激效果的物品。
  然而张诗情失踪后寄到家中的,却是一缕染血的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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