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祭献
大概是没有想到我竟然会这么直接挑明，蛇婆有些反应不及时，表情楞了一下，一言不发的盯着我。
“化龙村根本就没有龙王庙，所谓的龙王庙，不过是为了遮掩蛇庙的幌子，这里更加没有龙，不是吗？”
我看到蛇婆那副表情，笑容更盛：“龙王庙里面的蛇窟，那座蛇庙里的牌子，应该也是蛇婆你挂上去的吧？”
“而且，我从我姑姑的口里知道了一些事，当初我爸妈来化龙村之前，曾经遇到一个装扮诡异的老太婆，我爸妈就是从那个老太婆嘴里得知了化龙村，然后才来到这里的。”
“虽然我很不理解，当年我爸妈来化龙村已经十多年了，这十几年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还是十年如一日的样子，但从我姑姑的表述来看，你就是她口里的老太婆。”
“我很想知道，你当初为什么费尽心思亲自让我爸妈来化龙村？”
我现在摊牌，是因为从进来后，蛇婆就一直在跟我说谎，我们要必要在套她的话了。
先不说她费了心思让我爸妈来这里后，不会让她轻易离开。
就算是让我爸妈离开，在当年跟我哥分离后，他们恐怕也不会走，本来就是因为我哥的怪病来的这里，怎么可能在我哥被河冲走后，还有心思去拜庙。
蛇婆摇了摇头：“婆婆说的可都是实话，你怎么不信呢？”
“既然蛇婆不想跟我说实话，那么我也就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告辞！”
我站起身就要离开。
蛇婆见我丝毫不伪装，竹筒倒豆子似的，将心底的话全部都说了出来。
短暂愣神后，神色自若道：“既然来都来了，不如坐下来慢慢聊，婆婆知道的多着呢，反正你啊，也离不开这里的。”
“因为刚才你在那碗茶水里做了手脚吗？”
我蔑视一笑：“这种小把戏我见得多了，不好意思，刚才你给我的那茶水，我根本就没有喝，我一直没有喝陌生人东西的习惯。”
虽然刚才在蛇婆眼皮子底下，我将碗放在了嘴边，但是我的角度倾斜碗的时候，蛇婆是看不到的，我只是装腔作势的滚了一下喉咙，根本连茶水都没有碰到。
“你以为婆婆就没有其它的手段了吗？”蛇婆皮笑肉不笑眼神怪怪的盯着我。
我刚朝着门口走了两步，顿时脸色一变，一下感觉浑身软绵绵的，而且眼前出现了重影，周围开始天旋地转起来。
我脚步无力的打了一个踉跄，撞到了门上，用手扶着门对蛇婆冷声道：“你还做了什么？”
“既然你都说了婆婆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准备呢，吸了迷魂香，纵使是鬼也会神志不清。”蛇婆站起身，缓缓地走到了我的身边。
我的眼前景象开始模糊，隐隐的看到从蛇婆宽大的袖子里，钻出了一条五彩斑斓的小蛇，抬起头冲着我嘶着蛇信子。
最终，我的眼前一黑，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白面纱，红姑娘，叮叮当当锣鼓响。”
“杀百鸡，敬百酒，祈求龙王降福祥。”
朦胧间，耳畔又传出很多孩童高声唱着的童谣声，好像是在围着我蹦跳转圈一样，一边跳一边不停的唱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耳边传出水流哗哗的声音，还夹着迎面扑来的冷风，在缓缓地睁开眼后，我眼前的景象却让我有些恍然。
此刻，我正在化龙村外的阴河旁，身子被捆绑在搭建的祭台上，沿着河边插着很多白布条的旗杆，好像是在接引着什么似的。
关键是祭台下的围着很多人，这些都是十几年里来化龙村无法走出去的那些人，他们的表情僵硬，盯着我的眼神都显得麻木不仁，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像是戴上了面具。
我被禁锢在祭台上，挣扎了好几下都于事无补，这场景让我想到了梦里看到了兰茹。
蛇婆拄着拐杖缓缓地来到我的身旁，舔舐了一下嘴唇，抿嘴笑吟吟的对我道：“你既然已经进入蛇窟，并且看到了蛇庙里挂着的那些灵牌，相比应该也看到了你的名字。”
我怒视她，冷声道：“所以，你很清楚化龙村的真相，我爸妈来这里，包括祭祀仪式，都是你在搞鬼？”
蛇皮褶皱的脸上一笑，那些皱纹像是蚯蚓扭动起来：“这一切都不过是龙王的安排，我只是替龙王传达口谕罢了，你来化龙村侍奉龙王，是你命中就注定好的。”
化龙村与世隔绝，就是因为这蛇皮的妖言惑众，才让我爸妈来到这里。
甚至现在我觉得，化龙村这些村民，那些被献祭的女人，都是因为鬼迷心窍，受到了蛇婆的操控。
“这无数年的时间，化龙村的祖祖辈辈被你们蒙蔽，活生生的献祭出自己的骨肉，但这世上终究没有多少人，愿意把自己的血肉祭献给虚无缥缈的龙王。”
“因此很多村民是想要离开化龙村的，只不过你们让化龙村的村民无法离开，并且将村子里的格局改变了！只是几百年的时间下来，化龙村终究是满足不了你们的胃口。”
“于是你们把目光放在了村子外面，开始吸引外面的人来化龙村，让他们献祭给所谓的龙王？”
现在就我跟蛇婆俩个人在祭台上，说的这些话周围的那些人听不到，因此蛇婆也就没有丝毫隐瞒的。
蛇婆眼神犀利，阴笑道：“果然是个聪明伶俐的丫头，才来化龙村这么几天，居然就已经知道了这么多，但是有一点错了，化龙村祖祖辈辈受到龙王的庇佑，他们是心甘情愿的侍奉龙王的，并且以此为荣。”
“只是龙王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侍奉的，需要命格极为特殊的女子，可惜化龙村千百年传承到了如今，已经人丁单薄，没有了合适的女子，因此龙王才传达口谕，让老妪去村外寻找合适之人。”
我冷笑道：“所以，你不远万里的出了化龙村找到合适的人之后，想方设法的让她们来化龙村，然后献祭给魔蛇？”
蛇婆轻笑道:\"能成为龙王的侍宠，也是她们的福分。\"
“福分？那些送进蛇窟，在被临幸一番后在暗无天日的洞穴里产下蛇种，然后成为不人不鬼的蛇娘子？是福分吗？”我冷漠道。
蛇婆伸出湿滑如蛇的手，摸着我的脸庞低声道：“很快，你也马上就能成为了龙王的女人了，待会仪式完成后，你去了龙王庙，乖乖的等着龙王的宠幸便好。”
说完，河面上刮起了阵阵阴风，吹的沿着河边插上的白条乱舞，蛇婆拿起蛇杖背过身，面相祭台下的众人，低哑威严道：“时辰已到，献祭可以开始了。”
蛇婆一只手掏出铃铛，在祭台上嘴里振振有词的念叨起来，随着铃铛不停的摇晃，发出一声声诡异至极的吟诵。
围在祭台周围的那些人，开始纷纷的跪了下去，好似在祈求龙王庇佑赐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