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卖入青楼的姐姐(十)

  村长倒是记得有一户人家还真的就有个狗子,家里头养了一年多了,狗子能吃,又忠心得很了,他们舍不得杀了狗子,就想找一个条件好一点的人家继续养着。
  得了这一句话之后,便带着婶子拿出来的半袋粟米打算去将狗子带回来。
  而狗子还没牵回来,倒是先迎来了不速之客。
  李氏带着讨好的笑容带了一个男人就过来了,这个男人看着穿金带玉,有几分贵气,一到了婶子家便看了一眼四周,带着挑剔的眼神又看向了李氏:“就是这一个地方?就在这里?”
  “对,我的女儿可是个漂亮齐整的,你放心吧,娶过去之后你们是绝对不会后悔的。”李氏说道。
  婶子看到了李氏过来,话还没说,就又一次抄起了屎盆子打算过来好好敲打一下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什么女人!从头到尾,她的女儿陈酒酒和李氏有过什么关系么?!
  “诶,那个婶子,我今天可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你这样的身份,恐怕陈酒酒也不好嫁人吧?陈酒酒虽然她人不怎么样,可是我到底还是养育了她这么久,总不能太过于亏待这个白眼狼。这样,今日我过来就是为了一个事情,这一位看到了没有?家里头可是有着好几百亩田地的人家,如今给你们做媒了,算是便宜你们了。”李氏看了一眼周围的人,洋洋得意地就说道。
  她可是知道这个几百亩田地在村子里面是什么水准。一般人家听到了,还不是赶紧地就想要将孩子给送过去?
  周围的人在听到了这一句话之后并没有如同李氏以为那一般羡慕地看着她,反而是都十分鄙夷地叫骂了几句:“在怎么样,陈酒酒都是我们陈家的人,管你这一个人什么事情?别找打了!”
  “他奶奶的!”听到了这一些人敢这么骂,李氏带过来的男人倒是先生气了。他看着所有人:“老子今日就是要带她走的,你们这一群贱民是不是想找死?!”
  李氏也在男人的身后狐假虎威:“对啊对啊,你们知不知道他是谁?得罪了他,你们以后得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婶子听到了这话之后冷笑了一声:“怎么,还打算强抢民女不成?咱们不愿意,你能怎么办?”
  李氏听到了又要满口喷粪,婶子已经冷笑着去拿屎盆子了。她这才感觉到了几分害怕,一边扭头一边说着:“你们这样得罪了他,你们是真的不想活了!告诉你们,以后你们一个个的都别想活!”
  李氏被吓走了,可是那男人却是没走。他的眼神阴鸷,看了一眼门口。其实他并不如身上穿得那么尊贵,今日过来也只是听了李氏的话,目的非常简单,就是为了带走陈酒酒。
  当日,李氏去楼子里找了陈萍萍之后,陈萍萍便给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她知道楼子里的打手有几个是能装相的,特意找了楼子里的鸨母说清楚了情况,只说是等人进来了,换她走,又说陈酒酒是个漂亮规整的姑娘,等换了人之后,她们也不要这中间的卖身钱了。
  鸨母本就是打算留下陈萍萍的。她现在有着显而易见的利用价值,在没有榨干她的利用价值之前,鸨母这黑心玩意儿怎么可能会放走她?
  至于这一个平白来的姑娘,鸨母也只听到了漂亮,根本就不相信乡下地方能有多漂亮的姑娘,但是还是挨不住心里头的那一点子贪心,最后还是让打手去了。
  如今打手并不是平白来一次的。他的目的非常简单今日就是要带走这个陈酒酒才能了事。
  但是到目前为止,他甚至连陈酒酒的人都没看到,这该是如何和鸨母交代?
  婶子注意到了男人的眼神,啐了一口之后便关上了门。一直到了村长牵着那一条大狗过来之后,婶子才开了门。
  这儿的事情,村长现在也大致得到了消息。对于李氏的行为,现在的村长已经是非常明确了,不能继续让这个祸害在这个村子里待着了。
  现在就这么能祸害人了,谁知道日后还能做出点什么事情来?
  他将狗放在了院子里:“这一件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就完。到底是你们孤儿寡女容易被人算计了,如今想着还得是将陈酒酒早一点定出去。”
  “这狗子你们只喂熟了,它认食,别人丢的东西都不爱吃,只你们养熟了之后便可以放心了。至于李氏今日带过来的那个人,我也看过了,应该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想来也只是想将酒酒给骗出去卖钱的。”村长搓着手自己分析了一遍,便又说道:“所以这几日你千万要注意着,不能让人逮着机会了。”
  “知道了大哥。”婶子说道,看向了门外的大狗。
  这大狗一过来之后便竖着耳朵,似乎在认着周围。她赶紧去厨下弄了一点稀饭出来,特意又打了一个平日里自己都舍不得吃的鸡蛋进去:“好狗子,日后家里头的事情可都是交给你了。”
  狗子在看到了村长点点头之后,方才甩了甩尾巴,乖巧地吞了几口。
  看到了这狗子如此通人性,婶子和村长都是松了一口气。在离开之前,他反复叮嘱了婶子一定要关好篱笆门,如果遇上了什么事情,可别管什么情面不情面的,只管是喊出来便是了。
  婶子知晓这事情也是关键,便点头应了下来。
  一直到了关了篱笆门,将狗子给放好了,婶子才松了一口气。她打开门,陈酒酒便端坐在门口刺绣。
  “现在看来,你那个叔叔竟然是一点心都没有。为了一个不能生蛋的东西如此磋磨你,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一点什么。”婶子带着一点不耐烦地意味说道。
  陈酒酒放下了手里头的针线来,伸了一个懒腰。
  即便是这样的动作,在婶子的眼神之中都美得如同一副画一样。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乖乖啊,这平常人家可是要怎么才能护住你啊……”
  陈酒酒手里头的针线默默顿了顿,在抬头的时候已经看不出丝毫的阴霾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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