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善变
我的一番说辞让负责审讯的民警彻底失去了理智。还没等我发泄完，一只带着怒火的大巴掌便结结实实的打在了我的脸上。
脸是疼的，心是笑的。我轻蔑的看了眼那只巴掌的主人，心里一阵冷笑。怪不得四五十岁了，还是个民警，控制不住情绪还是小问题。主要是审讯的程序都搞不清，怎么能担大任呢？
假如他一开始就循序渐进，从我打人的事情入手，我还真得费一番唇舌。没想到他一开始就把自己的目的暴露了，他想做实我报复伤人的结果。却没想到先被我激怒了。
“还笑？你是贱皮子吗？”见我挨了一巴掌，居然还能笑出来，刚刚动手的警察再一次暴怒。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得逞，旁边负责记录的民警已经率先拦住了他。
“我告诉你，邱天举是吧，你可以不承认，但事实就是事实，你不承认也没有用！打人这个事儿你赖不掉吧？现在两个伤者都在医院呢，我告诉你，你要承认，我还能帮你调解。你要是这个态度，那就让伤者做伤情鉴定。”被拦住的警察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既然给脸不要脸，咱们也别在这熬着了！”见我没有反应，说出了真实目的的民警更加气急败坏，转脸对拦着他的另一个民警说道。“直接把他的身份信息录入，上报司法，先拘留了再说。”
“邱天举，你的身份证信息！”暴躁的民警这一次把浑身的力气发泄在了砸桌子上，而另一个刚刚负责审讯的警察直接开口问道。
“唉，我进来的时候，私人物品不都被你们暂时保管了吗？”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于这个派出所的审讯程序和能力，我只能摇了摇头。“我身份证在那个包里。”
“我发现你真是缺乏教育啊！”暴躁的民警再一次因为我的回答让他不顺心暴怒。
“方所长，您别生气，我现在就去拿他的个人信息。”负责记录的民警明显级别要低很多，主动承担了跑腿的责任。
在我单独面对暴躁警察的几分钟里。我不知道他的情绪如何，至少我是在拼命的伪装冷静。我不想被拘留，更不想面对这两个没有脑子的货色。我已经拼命的在证明自己有恃无恐了，这俩人居然还一如既往的嚣张。这让我觉得自己的伪装可能快挺不住了。
“方所长……”几分钟后，那个去拿我身份证的警察回来了，回来之后便是趴在那个保证民警的耳边就是一阵耳语。两人还时不时的看我一眼。之后两人一起离开了审讯室。
漫长的半小时后，我的心态似乎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还没等我想好，是主动交代，还是真的动用下三姐的面子，两个人又一前一后回来了。手里拿着的东西，让我眼前一亮。
“你是《江华晚报》的记者？”那个暴躁民警不再暴躁了，手里的记者证扬了扬，诧异的询问道。
其实我只是个实习记者，但这个实习记者是报社内部的编制。对外的时候，我同样是拿着记者证的。
“记者证都被你拿到了，还用问我吗？”我的人设既然已经搭建好了，在他们面前我就必须撑到底。以他们现在“改邪归正”的态度来看，这个记者证似乎起到作用。
“邱记者，你看这事闹的，你在报社工作，怎么不早说呢？”被称作方所长的暴躁警察此刻根本就看不出任何暴躁的迹象了。“唉，也怪我见识短，我从来就没想到过，一个记者的身手会这么好。”
“方所长，虽然我身手好，但我也是有分寸的。”既然人家笑脸相迎了，我自然把身上的傲气收敛了起来。“说实话，我要不想被你们抓到，我有很多种办法，但配合执法调查，是每个公民应有的责任和义务。我自然也不能不配合啊。”
“对对对，感谢邱记者的配合。”我给了他台阶，他自然懂得如何下。这样的说辞，马上就把这件事儿的性质改变了。从他们去抓嫌疑人，变成了正常的问讯。这样一来，大家的脸上都好看。
“唉，方所长，如果咱们能这么愉快的聊天，我也能配合的好一点不是？”从他们拿着我的记者证回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大概率不会被拘留了。这样的好局面，我自然不能浪费。“你们刚才说的那个什么宋什么龙，我的确不认识。但我得承认，今天晚上的确打架了。”
“邱记者，能详细说说过程嘛？”方所长示意另一名警察去把监控关了。似乎也是在向我透露一个“友谊”的信号。
“不用关监控！”我出言阻止了那名警察。“报案人既然报案了，方所长自然需要一个交代。那我就交代一下……”我毫不犹豫的把今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只不过我重点说了宋智龙动用匕首的事情，而省略了我早就在等个机会收拾这几个人的想法。
“这样的话，那邱记者算是正当防卫啊！”知道了我的工作单位之后，方所长根本就不需要引导，自己就对号入座了。“一个人面对6个人围攻，对方还动刀了，这个事儿可大可小啊！”
“哦，邱记者，我不是说你啊。”说完之后，似乎觉得不妥，赶忙又解释道。“不瞒你说，围堵你的那几个人，在辖区内没少惹事。就说今天这个事儿吧，往小了说，寻衅滋事。往大了整，那就是持械行凶。”
我彻底见识了“善变”的最高境界。单纯的看审讯的前半程，我要不被潘哥三年五年，附带着倾家荡产，才怪呢。再看后半程，那简直就成了我和他们商量着如何严格执法，肃清辖区内的不良少年了。关键还特么的毫无违和感。
“对了，邱记者，刚才去接你的时候，发现和你在一起的，是三姐的保镖吧？”大年初三的凌晨，方所长把我送出了派出所。“你跟她……？”
“哦，普通朋友！”我也难得的装了一次13，“方所长，时间不早了，因为我的事儿，让你们加了个班儿，不好意思啊。”
“没什么，没什么！”方所长忙不迭的说道。“明天，找个时间，你和宋智龙他们见个面吧。我会跟他们说明白，要不是你邱记者大度，管他们几天都是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