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托孤大臣

  霍光的名字一出,各朝皇帝的神情都有些古怪。
  刘彻诧异地说:“去病你还有个异母兄弟?”
  异母,也就是说他们是一个爹生的。
  霍去病神色茫然,说道:“臣是私生子,臣母从未告诉过亲生父亲的事情。”
  他今天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父亲究竟是谁。
  卫子夫见状,轻声说:“陛下,当初霍仲孺与二姐生下去病,只是他不愿意要这个孩子,为了避免徒增烦恼,二姐也就没和去病说过。至于那个叫霍光的孩子……”
  她顿了顿,继续说:“霍仲孺回平阳县,听人说仿佛娶了一位夫人。”
  刘彻闻言,若有所思:“这样啊……”
  他对霍光产生了很大的兴趣,兄长已经足够惊才绝艳,没想到弟弟也不差,能让他托付江山的人一定不是简单角色。
  汉宣帝神情尴尬,心里默念:曾祖父,你难道不清楚大司马大将军有多大的权力吗?不是所有大司马大将军都和长平烈侯那样“和柔媚上”啊!
  霍光面色从容,微笑着看了宣帝一眼。
  远在平阳县的霍仲孺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
  先前知道自己的儿子功成名就的时候他就有些忐忑,担心便宜儿子得知身世后会不会报复自己,尤其是看到霍去病为了舅舅射杀李敢的事情后,他吓得腿都软了。
  孝道虽然重要,可对于霍去病那种级别的皇亲贵胄而言,有一百种办法可以折腾他。
  当他看到另一个儿子霍光也去了长安,他的心里就有些安定了,毕竟凭霍仲孺是不可能培养出天子近臣的儿子,一定是霍去病襄助。
  对没有感情的异母兄弟尚且如此,对他这个亲爹估计也不会怎么样吧?
  “武帝离世,然而他不愧是令人艳羡的天之骄子,一辈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前有卫霍给为他征战四方,到老了有托孤大臣给他擦屁股。武帝的眼光何其敏锐,他选中的这位大司马大将军威震海内,作为大汉实际上的朝政决策者,忠心耿耿地执行着武帝的命令,就如同他的兄长霍去病一样。霍光可能不是完美的,但他最大限度地确保大汉皇权平稳过渡,使得百姓充实、四夷宾服。”
  刘彻不由地赞叹:“好,不愧是去病的弟弟!”
  霍仲孺和郑季自己不怎么样,生得孩子都很不错嘛。
  要不送几个美人过去,让这俩人配种、啊不,繁衍一下血脉?万一再生出来个人才呢?
  刘彻有些心动,还真的考虑了一番。
  霍仲孺都要嫉妒自己儿子了,他混了半辈子也就是个小吏,亲儿子倒是功成名就。
  宣帝笑容有些勉强,唔,大将军好是好,就是有时候过于强势了。
  天可怜见,谁都知道曾祖父你和大将军关系好,但你好歹也要考虑一下子孙的死活,你发明的那个大将军骖乘制度,害苦了曾孙我啊!
  他每次出行和霍光同乘一车时,都如芒在背!
  朱元璋啧啧道:“霍光干得是很不错,可惜咱不喜欢这样的臣子。”
  他喜欢的是对皇帝言听计从,干活勤快要钱少的臣子,霍光这种替皇帝做主甚至还废立皇帝的权臣就算了吧。
  “刘弗陵即位后,对霍光非常信任,加冠后仍将政事全权委托于霍光。只可惜刘弗陵身体不好,二十一岁就早早驾崩,没有子嗣留下,谥号孝昭皇帝。霍光迎立武帝之孙、昌邑王刘贺即位,由于昌邑王荒淫无道,登基二十七天就被霍光废黜帝位,从民间迎立武帝曾孙、太子刘据的孙子刘病己为帝,是为汉宣帝。兜兜转转,皇位最终回到了卫氏一脉。”
  “汉宣帝统治期间,政治清明,社会和谐,经济繁荣,被称为孝宣之治或者孝宣中兴,与昭帝并称昭宣中兴。”
  刘弗陵一怔,喃喃地说:“啊,朕二十一岁就死了么?”
  他心下怅惘,刘弗陵身子一向不好,早就料到自己年寿不永,可没想到这么早。
  算起来,他也没几年好活了。
  上官皇后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丈夫,刘弗陵安慰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心中怜悯。
  上官皇后是上官桀之子,霍光的外孙女,比他小了整整六岁,因为父亲的私心入宫,自己驾崩那年她也不过十六岁,昌邑王又登基二十七天被废。
  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她从皇后变成太后,又成了太皇太后。
  刘彻神情复杂。
  从皇帝的角度上讲,臣子强势到可以直接废立皇帝,心里难免会不舒服。可霍光废黜皇帝的结果是带来了更好的汉宣帝,对大汉来说自然是好的。
  算啦,都是为了大汉,他安慰自己,反正他压得住霍光,没必要为了这事烦心。
  只要这辈子仲卿和去病活得长寿一些,他也没昏了头去搞这什么巫蛊之祸,自然也不会任命霍光为托孤大臣。
  李夫人生的昌邑王看不出怎么样,他的儿子倒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没立昌邑王是个正确的选择。刘弗陵干得倒不错,脑子清楚,是个好苗子,就是身体太差了,去病好歹还比他多活了几年……
  刘彻一惊,马上呸呸几声:说什么呢,去病还是要活得长才好啊!
  不过,据儿竟然还有后嗣留下,又回到了皇帝宝座上。只可惜,登基的并不是他期盼的那个孩子。
  卫子夫心中冷笑,她和据儿都死了,皇位即使回到卫氏一脉又能怎么样?不过是勉强安慰自己罢了。
  景帝叹道:“可之前种种,本是不必发生的。”
  他愈发欣赏那位没见过面的儿媳妇了,她为彻儿生下太子,兄弟外甥都是不世出的人才,就连曾孙都是顶好的皇帝。
  他迫不及待地命人去平阳侯府,看看有没有一户姓卫的人家,若能找到,就提前蹲守,卫子夫一出生就订给小儿子,卫青出生就安排到儿子身边,提前培养好感情,少走几年弯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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