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书房里见面
蔡府内宅，灯火摇曳，佳人优美的舞姿映在纸窗上。孙新没想到自己跟随提着灯笼的仆人在府内穿梭，越过一道道院落，最终竟来到了内宅书房。
蔡京，在书房接见自己？
这是没把自己当外人？孙新想了想很快摇头否认。随即想到估计是烘托出一种氛围，好收买人心。高举双手，任凭军汉收身，没有携带任何利器。
“孙大人，太师在书房中等您，进去即可。”孙新正思索间，一个三十来岁，有些吊儿郎当的汉子走出。这是蔡府帮闲张干办，也是蔡京的心腹人。
蔡府几个管事人当中就这家伙尖酸刻薄，不是个东西。换作一般人鼻孔朝天，没有好脸色。之所以对孙新态度热情，称大人，那是见面便五两黄金奉上。有钱能使鬼推磨，立刻拉近关系成兄弟。
“多谢张老哥通报，以后也劳烦兄弟照料。”孙新路上买通仆人知道蔡府情况。秉承“阎王好惹，小鬼难缠”的理念，花钱开路不说。眼下笑容和善。
“哎哟，孙老弟，这就见外了不是？”张干办呵呵笑了，又低声恭维：“太师最欣赏你这种年轻有为的军官。多说些好话，老头儿耳根软，必定飞黄腾达。说不得老弟升官，到时老哥还得靠你接济。”
“老哥，你我互帮互助，多谢提醒，以后必不相忘。”孙新脸上的惊喜掩饰不住，忙与对方拱手道谢。
“呵呵呵，好，快进去吧，别让太师久等。”张干办笑着点头，又摆摆手。孙新说了声“好”，便进入书房。心中嘀咕今天的破费是为了以后财源铺垫。
进入书房刹那，只一眼，孙新有些惊讶。蔡府书房布局和奢华程度，丝毫不比另外一个财主柴进差。
只见书房墙壁四周，荷花灯火光摇曳。门后是金玉衣架，几排书架上摆放着各类书册古籍，正中的位置有一张雕龙画凤的案桌及高背软椅，靠近窗台的位置，则有两张茶几和几张太师椅。金光闪烁，全是有金丝楠木打造，柔软的锦缎毯子铺垫。
宽敞整洁，古典优雅。摇曳的烛光之下，处处荧光闪烁。那是镶嵌在桌椅，茶几上的玛瑙翡翠等物。一条廊道延伸通向里间，那是主人看书累了休息的地方。关键是两侧墙壁上到处挂着山水字画……
偌大的书房内好东西非常多，宛若博物馆。每一件都是稀罕之物，价值连城，充满了豪横的气息。
孙新来到入眼第一印象好多宝贝，不逊色柴进书房。只顾着四处打量，啧啧称赞，表现得有些发呆。
“呵呵，重光，何故站在那里？”略带苍老的笑声传来。赫然是左边珍珠卷帘后，隐隐可见有人挥手。
“是小子没见过世面，首次来太师书房，被惊呆了！”孙新调整好心态，边笑着赔礼，边走了过去。
当掀开珠帘的时候，他看清了挥手之人的确是在府外见到的老者，也看清这位后世奸臣蔡京的相貌。
他不怒自威，面容深沉而不失清秀。双眉浓而长，弯曲高挺，有着一股自信和倔强的气质。眼睛长而细，双目炯炯有神，有着看透万物的锐利光芒。鼻梁挺拔高耸，口角微微上扬，展露出一丝微笑，给人留下开朗、自信的印象。他的额头饱满，下巴圆润有些方形，显得极具男性气概。
总之，蔡京的面相给人的感觉是霸气十足，让人不能忽视。此刻正喝着茶，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像个邻家老爷爷。年轻时绝对是翩翩公子，少女中的梦中情郎。孙新迅速打量蔡京，心中有了定论。
孙新在偷摸打量蔡京，蔡京同样也从他进来时开始打量他。见这位孙都监龙行虎步，身材魁梧，相貌堂堂。褪却戎装之后，一身文人打扮，浑身上下散发着书卷气息，乍一看，真像个翩翩公子哥。
蔡京心里惊讶不已，脸上却波澜不惊。忽地想到自己年轻的时候也这般俊朗。眼下仿佛看到年轻时的自己，端详半晌不离孙新面容，颇有些亲切。又心生喜爱之意，如果之前是三分，现在是五分。
孙新率先打破沉默，双手交叠于小腹，恭敬地行了一个弟子礼：“末学后进拜见太师，携彦游兄之意，愿您老如不老青松屹立，引领我等后辈前行。”
“呵呵呵，你且坐下说话！”蔡京回过神来，微微一笑。
“这……”孙新习惯性地想谦虚来着，不过又想到这位太师霸道的做派，说让你坐下，不听话不好。于是，暗自咬牙：“多谢太师，那重光斗胆冒犯。”
孙新又恭敬地行了一个礼，便大步走到对面的软椅子上坐下，却只坐了半边屁股，身躯挺得笔直。
蔡京见了，微不可察地点点头，没有丝毫架子，取了个空杯子，提起茶壶倒了杯茶推到孙新面前：“无需紧张，你既是彦游心腹，那便是我蔡系中人。”
“我明白。”孙新点点头，双手捧着茶杯却没有喝。
或许是为了调节气氛，蔡京看了看四周，笑着问。
“呵呵，老夫的书房如何呀？”
“书房好，平生仅见，险些回不过神来。”孙新露出尴尬地笑容，随即看着蔡京：“可书房比起太师来，远远不及。太师您和蔼可亲，像个邻家爷爷。”
“和蔼可亲？邻家爷爷？蔡京愣了愣，呢喃片刻，脸上的微笑消失。目光阴冷地看着孙新：“哼，你言外之意是在说老夫是个老好人，好糊弄不成？”
这老东西又说翻脸就翻脸。孙新心中嘀咕着老货喜怒无常，脸上闪过惊恐，却是强作镇定，咬牙说道：“太师您说过，在您面前不需要藏拙。见到您第一面开始，我就觉得亲切，说出发自肺腑的话。若是冒犯您老人家，还请原谅我无心之举。”
“呵呵呵，罢了，你还是太年轻了！”蔡京又笑着摆手：“怪不得彦游又来了举荐信，夸你百般好，就是重感情说真话，这点，在官场之上要多留心。”
蔡京边说边从书册下面拿出三封拆开的信件丢在茶几上：“其中是一封引荐信，恳求老夫多提携你。”
“是，我记下了，必不相忘。”孙新满脸感激地点头。
蔡京又把那份礼单拿出来：“东西不少，上面物件种类，数量，大小等记录得清清楚楚，一目了然。以往彦游粗心可不会这般，这之中可是你之功？”
孙新笑着点头，恭敬地回答：“回禀太师，东西实在多而杂乱，是我和彦游兄闲暇时，亲自分类记录，整理成册。您可以翻到最后一页，一看便知。”
“哦？”蔡京听了，真依言翻到礼单的最后一页。上面只有一句话“祝恩师身体健康，笑口常开”。前面是刘豫的签名要大一些，后面小字是孙新。
“你俩有心了！”蔡京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随即又看向孙新问：“追回生辰纲，剿灭海贼，出海剿匪皆是大胜，你在当面，是否详细跟老夫说来呀？”
“太师发问，敢不从命？”孙新连连点头，从包裹里取出小册子递给蔡京：“太师，这是几场战役的详细战报。您过目。可以当面询问，我知无不言。”
蔡京“嗯”了一声，接过来翻开，不禁挑了挑眉头。瞥了眼孙新，夸赞：“不错，你这字写得不错！”
“太师，我从小仰慕您，这全是脱胎于您的书法呀！”孙新心中得意却没有表露，满脸恭敬之色。
“哦，还真是！”蔡京闻言略微有些诧异，仔细观瞧发现真有自己字体的影子，脸上笑容又多了几分。
“好，好啊，重光，你这字简洁飘逸，俨然自成一派。已是跻身书法大家之列。”蔡京翻看着战报，越往下看越有一种成就感，止不住地赞叹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