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送你一桩富贵
蓬莱府甲仗库房很大，分为地上地下两层。各类武器装备整齐的放在箱子内，堆积如山，数量庞巨。划分为几个大区域，各种类器械前方有几排木架子分类。上面武器寒光闪闪，铁甲明亮夺目。
无论是箱子里面的装备还是架子上的物件，涂抹着类似油脂的物质，散发出一股怪异却类似机油的味道。很明显，这就是古人防止铁器生锈的手段。
除了武器甲胄这些常规装备外，还有一大片区域放着各类火器，大小弩车，投石机等物，数量还不少。
“发了发了，老子发了！”孙新惊讶这里的装备之多，心中更是呐喊着，不苟言笑的脸上也浮现笑容。
他多少了解蓬莱府武器装备制作机构，结合自己了解到的信息心中有数。宋朝开国，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欺负孤儿寡母，造反起家建国。后来搞出什么杯酒释兵权等诸多戏码，本身就没有安全感。怕人效仿他举兵造反，全国各地武器装备的生产集中在东京城，数十万皇城禁军拱卫京城。
由于时局变化，装备运输难以及时到位，多使前线战况失利。久而久之，宋朝廷不得不做出改变。允许各州府设立作院，都作院，甲仗库等制造武器装备等机构供自需，蓬莱府有装备库存不难解释。
李曹官察言观色，见到他眼中的震惊，主动解释。说的颇为详细，来显示他这个仓库主管没有失职。
“甲仗库共划分为四大区域，进门左边是大型器具，如八牛弩，床子弩，投石机。边上是风火炮，震天雷、爆火箭。右边则是铁鞭、铁锏、斧头、钩镰枪。往边上却是甲胄，重型板甲，轻型铁甲……”
听着熟悉的人讲解着，孙新挨个查看，果然是这样。而且也正是自己所了解到的信息，宋朝已经开始研发火器运用在军事上，已经大规模普及开。只是由于现在技术不到位，火药的威力差强人意。
类似震天炮，子母炮，无非就是利用特制的投石机抛射。圆球炮弹，火药爆开引起火灾，滚滚浓烟。在战场上杀伤力不大，主要是混乱，并且刺鼻的硫磺味能够影响战马，一般多运用在北方前线。
宋朝技术的确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在孙新看来还是有些落后，而且他也有了想法。继锻造坊，酿酒坊风作坊外，自己应该召集一批调配黑火药制造鞭炮的老师傅们，成立神机营。专门接受先进知识研发火药，缩短火枪问世时间。要是真有那方面的人才往各种科学方面研究……
“大人，大人……”孙新看着武器装备想着事有些发呆，李曹官误以为他是觉得装备多，轻唤了几声。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说出一个惊天大八卦。
“大人，咱们蓬莱府那可不一般呐！也是位处边境，又是海外贸易的大型港口之一。作院，都作院规模远超他处州府，匠人和学徒有三五百人。每月除了额定武器装备交付，还有不少私自贩卖。多年来，这里装备有些多。具体有多少连我都不清楚。”
“你说什么？”孙新猛地转过头问道。
“我们蓬莱府是边境也是港口之一。”李曹官吓了一跳。
“不是这句，最后面一句。”
“大人，多年来，这里装备有些多。”
“哎，你这是上半句，我说最后一句。”
孙新眼睛一瞪，有些不耐烦了。李曹官打了个哆嗦，连忙回应：“最后一句，具体数量我也不清楚。”
“你堂堂负责库房主官，竟然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库存？”孙新直勾勾地看着李曹官，神情变得严厉。眼睛眯起杀气生，手下意识摸到腰间的刀柄。
“哎哟，大人，你冤枉我了！小的任职只有两年时间。”李曹官恨不得立刻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哭丧着脸委屈地叫嚷：“历任仓曹账本数量不一，后来又有遗失，到我手上只知道个大概数量。连十多年前的装备都有，想要统计清楚难度颇大。刘大人任职一年时间也没过问，我便乐得清闲。”
“原来是这样啊！”孙新恍然大悟，接着笑逐颜开。拉着李曹官走到一旁小声说：“哎，老哥你是守着宝山而不自知，平时扣扣索索赚取仨瓜俩枣有啥意思？你我也算是相处的好，我便送一桩富贵。”
“送…送我一桩富贵？”
“是啊，前段时间我去东平府做客认识不少富户乡绅。需要买些武器装备自保，老哥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明白，可是……”李曹官发愣片刻后目光炙热，左眼是金光右眼是银光，都是贪婪的光芒闪烁。不过想到这种挪用府库资源贩卖的事，一旦被查明那是死罪。考虑再三，纠结半晌犹豫不决。
孙新怎么可能错过这种监守自盗的机会？只恨没有香烟，不然发一根华子。勾住李曹官肩膀说道：“老哥，你这就胆小了不是？常言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此地武器装备的数量连你都不清楚，其他人如何得知？清理陈年垃圾，再来清点，轻松不少。把账本做得明明白白，大功一件。”
“这样…这样行吗？”李曹官心动地问。
“怎么不行？再说了最近我奉命调用装备是个好机会。运走了神不知鬼不觉，当然，价格要便宜很多。却依旧是暴利，我估摸着，几万两银子不成问题。”
“几…几万两银子？”李曹官浑身颤抖，眼睛发直。如此多的钱财，他想都不敢想，又何曾拥有过？
“大人，您有这么好心？”李曹官也是多年的老官吏，经验丰富。强自冷静下来，狐疑地看向孙新。
“老哥，我跟你有仇吗？”孙新不悦地问。
“大人别误会，我只是担忧。”李曹官见孙新有发动的却是连忙摆手：“您不说清楚，心里没底呀！”
“呵呵呵，我懂。”孙新脸上又多出笑容来，四处看看，小声说道：“装备卖多少钱，我分毫不会拿。老哥只要给我一些好处就行，另外实话跟你说，买家我也会抽成，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哇！”
“行，这买卖我做了！”李曹官咬咬牙，豁出去了。
“哈哈哈，好，合作愉快，我保证老哥赚得盆满钵溢。”孙新笑容变得亲切温和，眼里寒光闪过。
甲仗库内，装备储量惊人，十多年前的装备都有。如箱子里面的铁甲即便做过处理，也略有锈迹。
孙新四处游走，看看这个，摸摸那个，犹如挑选商品似的。与李曹官边走边洽谈买卖，也询问装备库存。连同那些陈年旧装备，可武装起三两万人。
了解大致情况，孙新很想全部都要可那不现实。至少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只能咬着牙退而求其次。
——挑选部分军需！
“来啊，李曹官，最近蓬莱府要有大动作。刘大人和宗大人联名公文，我要为大军换装，你如实登记。”
“是，小人不敢怠慢。”李曹官昂首回应，可拿着纸笔的双手都有些发抖，那不是害怕，而是兴奋的。之前经过一番磋商达成协议，从而倒卖获利。
“重型铁甲，轻型甲，犀牛皮甲，纸甲各一千套，军官甲胄五十套，文官甲五十套，神臂弓五百架，强弓劲弩两千副，滚刀，铁枪，钩镰枪各千把……”
孙新逮住机会薅羊毛，大搞装备，眼睛不眨滔滔不绝。李曹官拿着笔快速在本子上记着。但凡是武器装备直接对半砍，只在账本上记录一半的数字。比如床子弩，投石机这种大型器械如实登记。只是装备哪支队伍，做什么又是笼统的一笔带过。
李曹官已经被金钱蒙蔽双眼，豁出去干一票大买卖。也好过自己这些年扣扣索索还没积攒下多少钱。正是有这种信念，手不再发抖，下笔如有神。
就在孙新在府衙忙着利用职务之便搞装备的时候。许贯忠，孙安，唐斌，竺敬等人在孙府用过早膳后，在吕方的引领之下，先后来到城里的提辖司，城外的西大营，刁鱼寨水师驻地熟悉各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