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顿饭,认清是人是鬼

  蓬莱阁,的确是个好地方,可以从窗外眺望大海。孙新望着远方的湛蓝,蓝天白云,海天一色,感受着空气中带来的咸腥味,心情莫名的放松舒畅。
  可又看看众多官吏狼吞虎咽的模样。他明白了为什么刘太守不来的原因,那是丢份;也明白酒楼东家这中年文人眼神的怪异,那却是糟蹋了雅致。
  无他,皆因这群家伙不懂把酒当歌,只知牛嚼牡丹!美味的菜肴,甘冽可口的酒水令众人笑口常开。三五成群,七八一伙,扎堆拼酒,大说大笑。
  顾林,邹渊也成为人们巴结拍马屁的对象。
  这场酒宴,持续到南城方向传来一下下悠扬的钟声。官吏们也吃饱喝足,挺着肚子,纷纷返回当值。有人离开时,厚脸皮地顺走半瓶没喝完的酒。
  这些家伙一通胡吃海塞,加上酒楼送到府衙家的十桌酒菜。打了折扣后,仍花了一千一百多两银子。
  邹渊,顾林得知这个价格,肉痛不已。
  孙新家底厚实,不差钱,眼皮也不眨地付账不说,还特意让酒楼给太守刘豫,孙立府上送过去十数个招牌菜肴和几壶好酒,特意给婆娘带些爱吃的。
  一行人最后出了蓬莱阁,直奔东城门。
  途中,顾林想到花了恁多钱财,仍有些愤愤难平:“姐夫,那个衙役杨松,还有那李仓曹,尽吃贵菜……”
  “就是,他们几个至少吃了百两。”邹渊在旁帮腔:“那何班头偷摸退酒换钱揣着,真当别人不知?”
  。“你们呀,格局太小。”孙新看着两人直摇头:“怎么不说说王典级,孙士曹等人?一顿饭下来,看清楚是人是鬼。以后哪些人可以深交,哪些人走个场面就行。我用点银子看出这些,这钱花得值。与其在后面发发牢骚,不如想以后如何注意。”
  “哦,明白了!”顾林,邹渊对视一眼,不再事后抱怨。
  “要真明白,有些事知道不说,这是基本原则。等有机会让别人动手弄他,这才是官场上的手段。”孙新斜了眼两人没多说,这个得看他们自我领悟。
  一伙人来到东城门处时,二十多个军汉也恰好赶过来。这是之前有人返回提辖司,挑选来的帮手。个个身材魁梧,膀大腰圆,帮助顶头上司搬家。
  “见过提辖。”副牌军张大炮带着众人行礼。
  “走吧!”孙新笑着点头示意,便带队出了城回到十里牌。队伍刚到顾家酒楼,顾安飞奔而出相迎。
  紧接着,解珍,解宝兄弟也领着一群人跑了出来。大概二十多个,人人身材魁梧,穿着兽皮衣裳。毛茸茸的讨喜又野蛮,他们是登州城外的猎户。
  大多是解氏兄弟的相识,哥俩按照孙新的意思携礼登门拜访,给出优厚的待遇,邀请来提辖司当差。挑的还都是年轻力壮,没有家室拖累的光棍汉。
  “兄弟,回来啦!”孙新边下马,边向解氏兄弟点头示意。看到一群穿着粗犷的汉子,满意的点头。
  之所以邀请猎户入提辖司,因为这些人常年在深山中狩猎奔跑,身体素质没得说。又擅长射箭,设置陷阱。个人野外生存,实战经验非常丰富,更是掌握追踪猎物的技巧。所以说,猎户是最好的兵源,稍加培训,这些人就是最好的斥候尖兵。
  不过,猎户有本事,多是性格桀骜不驯,不愿入官府被约束。招募这些人也不容易,除了熟人邀请。又给出丰厚的酬劳和官府军饷,方才成功拉拢。
  解珍,解宝兄弟上前见礼,又指着身后的众多大汉:“哥,时间有些紧迫,目前只有23人愿来当差。”
  “不用急,事情跟他们说清了吗?”孙新笑着点头。登州境内两百多猎户,只要时间足够招揽不难。他需要的是忠心耿耿的部下,只听从他的命令。
  “说了,银子拿了,刀山火海,绝不含糊。”解宝拍着胸脯保证:“哥哥放心,知根知底都信得过。”
  “兄弟们!”解珍转过身,挥手吆喝。
  “我等见过提辖。”众大汉见了,齐声喊。随后纷纷上前,拍胸说着提辖大名如雷贯耳,剿灭本州恶霸大快人心之类的,围着孙新表忠心诉说仰慕。
  猎户收入不稳,除受自然条件影响外,还局限自身水平和运气。情况好的时候,月入十数,数十贯不成问题,但多数情况收入大抵勉强养家糊口。前段时间虎患致使猎物少,加上孙新名声不小,灭了毛家大快人心,又有一份好差事,便来了。
  孙新扫视这些汉子,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好啊,诸位兄弟来了便好。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呐!你们就跟着解珍,解宝。明早随我去提辖司报道。”
  孙新跟这些猎户聊了一会后,嘱咐顾安带着伙计安顿好随行来的军汉。又让顾林,邹渊两人做东,摆上酒宴与人庆祝,也算为众多猎户接风洗尘。
  他自己提着两个食盒去了后院,顾大嫂正围着院子长跑,气喘吁吁,汗水爬满脸颊,打湿了衣衫。见到自家男人归来,挥手打招呼也上气不接下气。
  孙新快步进了厅堂,把食盒放在桌上,又取过干净的汗巾。到了外面,拦住顾岚,一边替她擦拭汗水,一边埋冤道:“你这婆娘,让你劳逸结合不听。”
  “哼,你不是嫌弃我胖么?”顾大嫂嗔怪地翻白眼。
  “好了,买了你喜欢吃的菜,咱俩喝一杯。”孙新没有接这个敏感的话题,牵住女人的手直奔厅堂。他在蓬莱阁多是喝酒,从城里回到家还能吃得下。
  两食盒打开,七八道精致的菜肴摆放好,如蛤蜊生、血粉羹,手把羊肉等。这些都是顾大嫂喜欢吃的。见到后哇的一声,品尝到味道后笑开了花。
  “这熟悉的味道,蓬莱阁,当年伯伯做东时吃过。”
  夫妻俩虽然在十里牌开酒楼,赌坊赚了不少钱,但是顾大嫂勤俭持家又节约,这些年从未去过蓬莱阁。还是当年孙立成为提辖,邀请家人时去过。
  “我记得你喜欢吃,便带回来些,来,你多吃一点。”孙新边说边给女人夹菜,又取出一壶琼浆来。给婆娘斟满酒递过去:“快尝尝这酒的滋味。”
  “好酒,比咱们酿的酒好多了。”顾大嫂喝着酒称赞。
  “那能比吗?这一壶酒五两银子。”孙新苦笑着晃动酒壶,给婆娘又斟满酒,拿起筷子给女人夹菜。
  顾大嫂吃着美食,心里美滋滋。却斜眼看着孙新:“哼,你开了窍,可这些年来,不见你体贴过。”
  孙新板着脸,摆出官老爷的做派:“往事休要再提!老爷我要干大事,你不贤惠持家,我休了你。”
  “你敢?”顾大嫂柳眉倒竖,双眼瞪圆。
  孙新不给女人发飙的机会,立刻叉开话题:“咱二弟差事稳妥了,明后天上任,以后就是顾孔目。”
  果然,顾大嫂也不生气了,眉开眼笑起来:“嘿嘿嘿,好啊,我顾家也有人做了官,光耀门楣。”
  “来吧,喝一杯!明天乔迁新居,搬到城里住下。”孙新给自己倒满酒,举起酒杯与婆娘碰杯饮尽。
  夫妻俩对饮,说着以后的打算。
  夕阳西下,黄昏临近,夫妻俩吃饱喝足。
  孙新吩咐伙计收拾了残羹冷炙,洗干净碗筷与食盒放在一起。待到明日入城,再让人送去蓬莱阁。
  这些做完,他又去了外面溜达活动一番手脚归来。恰好顾大嫂洗漱完毕,换了一身粉红色的罗裙,外套短襦,宽大的裙摆掩饰不住那傲人的身材。喝了酒的缘故,脸蛋红扑扑的,一双明眸荡漾风情。
  顾大嫂看起来有些胖,却身材高大,属于那种丰满类型,身材前凸后翘,皮肤雪白细腻。略微显多的体脂更显丰腴,尤其是那孩儿粮仓格外巨大。肯定要胜过孙新印象中那些爆乳娘模特之流。
  “呸,你看甚么?”顾大嫂笑着啐了一口。
  “丈夫看夫人,乃是天经地义。”孙新背负双手走上前,突然发难,在对方惊呼声中,把她拦腰抱起。
  他粗鲁的踢开房门,接着用脚尖勾上。抱着女人走向床榻往上一丢,解开幔帐放下,飞身扑上去。痴男怨女犹如天雷勾动地火,上演好一场厮斗。
  可怜呐!那张木床剧烈摇晃又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转眼到了第二天,清晨!
  顾家酒楼,几个伙计忙着准备早膳。
  孙新指挥数十人搬家,有人套车辆,他领着心腹将小阁子里的金银财物,一些衣裳连同箱子装车,各种家当足足装了八辆大车,又套了辆马车。
  最后粮食装了整整二十多车!
  顾林也安排好家里的事,领着两个伴当。
  邹渊也要带上七八个心腹喽喽,准备上任安插当差。
  众人吃饱喝足,孙新夫妇将酒楼交给了兄弟顾安打理。顾大嫂上了马车,孙新翻身上马率队起程。又是在沿街众多百姓羡慕又热情地招呼声中离去。随着他有心散布,提辖司招人的消息很快传开。
  卯时未过,路过府衙。
  孙新先过去画卯签字,顾林,邹渊两人有样学样。这才继续率领队伍,一路来到位于城东的孙府。
  城东,大多是登州城颇有家财者的聚集地。如本州豪强之一的毛家,就在最好的位置办了大宅院。
  却为他人做嫁衣裳,便宜了孙新。
  这是栋三进院落,青石板铺成的道路宽敞,白墙黑瓦,阁楼处处,花园凉亭皆有,分为前,中,内,后四院,小院十数,房间近百,可住百多人。
  孙新让二十多个猎户在前院找屋子住下,亲随军汉则是中院,又考虑到顾林,邹渊在城里没地方住。便让他们各自找个小院子且先安顿,等到以后熟悉登州城,在城东找到合适的房子再搬出去。
  他和自己的婆娘顾大嫂自然是住在内院,几辆马车的东西搬入,也算是在城里安家。从毛家获得的金银财宝,则被夫妻俩联手搬运放入密室封存。
  这些事做完,孙新把家里如雇佣下人,打理铺面等大小事务交给婆娘操持。他则带人直奔提辖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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