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幕后主使,毛家

  登州城!
  官府得到报案,强贼当街作乱,众多衙役火速赶来。
  官差赶来时,这场袭击战已经进入尾声。
  孙新,孙立,顾大嫂太过凶猛,百姓热血又来的及时。仗着人多势众打倒歹徒,只有几个人受伤。人人身上染血,大街上到处是尸体,惨烈至极,
  三十多个贼人无一漏网,不是死就是被抓。共有十来个活口,除了十多个被孙新,孙立等人击杀,其他的都是被愤怒的百姓,抡动锄头围殴致死。
  衙役拉网式搜捕,没有漏网之鱼逃脱。又绳捆索绑住贼人,请了苦主。大群百姓到府衙请功作证。
  刘太守准备回后堂用午膳,却接到报案,得知有人在城里袭杀孙提辖又惊又怒,早早升厅公坐等待。
  呼啦啦大群百姓涌入府衙,在外旁听。
  受袭击者孙立,顾大嫂等人入得堂来,拜见太守。孙立把去牢房放人,中途遭遇袭击的情况说来。
  外面大群百姓纷纷高呼作证!
  刘太守了解情况后恼怒异常,一拍惊堂木审问贼人:“说,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为何要袭杀朝廷命官?”
  “呸,狗官,有种杀了爷爷!”十来个被五花大绑的强人满脸凶悍,冲着刘太守咆哮,宁死不屈。
  “这群贼人有所依仗,够嚣张。”
  “大人,用刑,不然贼人不说实话。”公堂外呼声四起。
  刘太守被强人的辱骂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好哇,你们嘴硬!人是苦虫,不打不行,人是木雕,不打不招。左右给我加力打这厮们,打死勿论。”
  行刑令哐啷掉地,十来个强人被扒光衣服,屁股朝上。衙役们往手里吐了吐唾沫,抡动了水火无情棍。一套棍法下来,上面的倒刺刮在肉上要人命。
  贼人中重伤者直接毙命,骨头硬的被打晕了也不说。可终究有人熬刑不过,太守询问,便如实招来。又被捏起手指头按泥画押,坐实了呈堂证供。
  这群强人自称是济州的梁山好汉,来登州是来收购粮食的。与本州多个富户有联系,毛家只是其中之一。
  前些天,毛家来人给了大量金银和酒肉。说有机会除掉两人。本州提辖孙立和他兄弟孙新。本来打算伺机在城外袭杀,可凌晨毛太公又派人送钱催促动手,这群人只能混入城中,当街来强杀。杀了他俩,外来的官吏只能看本地豪强脸色行事!
  公堂外百姓不少,却鸦雀无声,他们瞪大眼认真倾听。
  孙立低声咒骂,咬牙切齿!
  孙新眉头微皱,眼中闪过疑惑之色。
  刘太守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恼怒异常,看着外面扎堆的百姓:“袭杀案清晰明了,人证,物证齐全,证据确凿。这是一群贼人,诸位协助捉贼有功。鉴于人多不清,按律,千贯赏钱,大伙共分之。”
  分摊下来,赏钱不多,却令外面众百姓眉开眼笑。
  刘太守一拍惊堂木,正气凛然地大声宣布:“宋朝以法治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是当地富户毛家?责令,着本州兵马提辖官带队前往毛家庄捉拿罪犯,剿灭强贼,敢反抗者,杀无赦!”
  孙新见太守要走,掏出赔偿单上前半步,放在案头:“等等,大人,毛家阳奉阴违,之前答应给我兄弟的赔偿至今未给,我能否先行讨回一千五百两。”
  “嗯?一千五百两?”刘太守低头一看,上面分明写着“毛家赔偿三千两黄金”,不由诧异地看向孙新。
  “是的,毛家之所以愿意补偿一二,全赖大人做主啊!”孙新态度不卑不亢,投过去你懂的眼神。
  “好好好……”刘太守混迹官场多年,当然懂得余下的是孝敬。陡然心花怒放,义正言辞的说道:“毛太公当堂应诺过,你自行讨回乃天经地义。孙壮士,孙提辖总说你的好,武艺高强,刚正不阿!便由你带队前往毛家捉拿罪犯,依法办案,不能公报私仇,事后如实向,我,报,来,可敢去办?”
  巨贪!孙新心说,却忙上前领命:“是,属下当殚精竭虑,不让一个贼人走脱,不冤枉一个好人。”
  “好,好啊!办妥此事,本官必重用于你。”刘太守大喜。把单条还给孙新,又命孙立调拨三十名军汉,差十名衙役全归孙新统领。下令人把贼人打入死牢择日宣判。事情吩咐完毕后,这才退堂离去。
  孙新嘴角上扬,自己的目的达到。把单条折叠入怀。领了“奉命捉贼”的文书,挑了十个年轻壮硕的衙役随行,与便宜大哥孙立赶往军营挑选军汉。
  提辖,是州府设置的六品武官,一般情况编制三五十人。而登州位置特殊,隔海相望,便是辽国。又设立官盐司,官船厂,属于颇为重要的州府。提辖兵马有两三百人之多,也被称之为钤辖。拥有一定的调兵职权,专职缉捕盗贼,保境安民。
  这些人又经孙立训练多时,是合格的兵卒。十来个六班衙役与之相比,疏松训练,各方面有点拉胯。
  午后,点齐人马杀出城!
  兄弟俩便要分道扬镳,孙新带人去毛家,孙立要去抄强人老巢。否则区区一个富户何须这般兴师动众?
  只是抓捕到的强人透露的信息半真半假,如盘踞的山头。孙立要是率队前去,结果肯定无功而返。
  奈何孙新早有准备,领着一个登云山喽啰前来:“兄长,强人说的位置信不得,我倒是知道这伙强人的身份。你跟着这位兄弟就能找到强人老巢。而且了解山贼人数,摸清道路,一定能大胜而归。”
  “哦,当真?”孙立大喜过望,他也有这种担忧。这些年经常与山贼强人打交道,不是没有遭遇过。
  “你是我亲哥,我还能骗你吗?”孙新语气有些埋怨,接着话锋一转:“兄长,剿灭强人,肯定会有不菲的收获。记得,先到十里牌与我会合商议。”
  “好!”孙立不再多言,留下三十多个心腹全听孙新指挥。便带着百多个军汉跟着领路人杀向云雾山。
  送走了孙立一行,孙新也领着数十人行动。一路急行军,抵达城东外十里牌歇脚。邹渊,邹润叔侄早就指挥喽啰们杀猪宰羊,摆好酒肉菜蔬款待。
  趁着众军汉吃喝之际。
  孙新怀揣疑惑,之前在府衙时几个贼人挺刑不过,透露的消息有点多。如梁山好汉,与几个富户有联系之类的。前几天,毛家送酒送肉,除掉两人等。这些与他让邹润扮作毛家人买凶杀人不符。
  孙新把在城里发生的事情详细的告知邹润。令这条汉子也是满脸疑惑:“昨夜凌晨,我带人过去接触。没有多说。唯一奇怪的是对方答应得太痛快。”
  “原来是这样!”孙新有所猜测又不敢确定。
  邹润自顾自地说着,有些疑惑地问:“那伙强人只有百多人,纪律散漫,不像梁山喽啰,莫不是冒充?”
  “不清楚,这伙贼人有点门道。”孙新更加疑惑,却没有纠结这个问题,毕竟孙立已经率军过去围剿。
  待到众人吃饱喝足,队伍整装待发。
  三十个军汉,十个衙役,二十个伙计喽啰,共六十人。
  孙新背负双鞭,提着长枪,召集众人,战前动员:“毛家可恨,无端陷害我兄弟性命。百余年来横行乡里,欺男霸女。巧取豪夺下兼并数万亩田地。家财万贯,乃本州富户,偏偏贪得无厌不知足。
  毛仲义擅长偷鸡摸狗,昨夜偷我家传宝物,街坊邻居可作证。今日更是勾连强人,胆敢在城中袭杀我兄弟。猖狂至极,却不把乡亲们性命放在心中。他以为登州是他毛家的,你说我们答不答应?”
  “不答应!”顾大嫂,邹渊叔侄一行人纷纷挥手呐喊。热血沸腾的呼喝声勾起众人敌忾之心,三十名军汉和十个衙役受到感染,人人脸上浮现愤怒。
  “人在做天在看!我等联合捉住梁山贼人。本州刘太守是个难得的“好”官,识破了他毛家的诡计。此次派遣我等兄弟捉拿罪犯,敢反抗者杀无赦。抄家所得,会依法上交朝廷,可你我总要喝点汤补贴家用。责任我担,管教大伙今年过个肥年。”
  酒楼伙计,登云山喽啰本就以他马首是瞻。十来个衙役最先被钱财勾出贪婪之心,三十名军汉本来就很服气孙立勇猛,眼下提辖的胞弟这般肥水不流外人田,哪会不积极响应?心情激荡,齐声呐喊。
  “我等全听孙二哥安排!”
  “如此便好!”孙新满意的点头,吩咐顾大嫂和乐和率领车队随后慢行。便带着数十人杀向毛家庄。
  宋代实行的不抑兼并土地政策,纵容官僚肆意兼并农民的土地。久而久之,滋生出大量地主豪强。毛家,在登州扎根繁衍数代百余年,良田万亩,家财万贯。生意遍布各行各业,在当地颇有影响力。众多富户联合起来,连官府都不敢轻易得罪。
  黄昏时分,孙新率队来到毛家庄。
  端的是一座好大的庄园,白墙青瓦,占地面积广。大门处修建门房,普通人不能建,代表身份地位。宅院依山傍水,四周数百棵几人合抱粗的柳树。入冬时节,光秃秃的树冠摇曳犹如蓬头野鬼。
  孙新私底下让邹渊带十人绕到后门守住,伺机而动。余者则跟着他自正门攻入,反抗者,杀无赦!
  毛家庄,内院东厢房。
  装修精致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草药味。吊着胳膊,脑袋上绑着绷带的毛仲义悠悠醒来。察觉到自身伤势看着床头边的父亲和姐夫嗷嗷哭泣。
  “呃呃……,爹爹,他们毒打我……”
  “爹,姐夫,那孙家老二陷害我,绝对不能放过他。”
  毛太公看着独子的惨状心疼极了,连声好言安慰:“好好,我儿安心将养身体,明儿我便派人去云雾山。”
  王孔目脸色阴沉,阴恻恻地说道:“兄弟放宽心,这事没完!先除掉孙立,再收拾孙老二,到时任你处置。”
  “好,我要把那厮好生折磨,求生不得……”毛仲义想到昨夜被诬蔑为贼的一幕,想到今被人毒打的情形,肿胀的脸上满是狰狞,咬牙切齿的低吼。
  恰巧这时,外面传来嘈杂呼喊。
  “太公,祸事了……”一个庄客神色惶恐地飞奔来报:“太公,姑爷,登州官差闯进庄子,杀了人!”
  “甚么?”毛太公,王孔目惊呼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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