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告借
小红小玉忙把恭桶抬走，屏儿端起一瓢水，小声道：“姐姐，洗一下吧。”唐梨儿如没听见一样。
王公公在外面叫道：“找着没有？怎么这么慢？”
屏儿几个应道：“还没呢。”“东西那么小，能容易就找到吗？”“快了。马上就好。”王公公又远远等着去了。
人群闪出来一条缝，有几桶水抬了进来。屏儿擦了擦泪，蹲下来劝道：“姐姐，洗洗吧，给公子……也洗洗。”
唐梨儿闻言慢慢抬起头，才把那粪水淋漓的地果捧了出来，用泪水和着清水，一瓢一瓢冲洗着他。小红小玉送来一桶桶清水，不知洗了多久，唐梨儿已经是坐在了泥水地里了。王公公等得不耐烦，喝开众人，走了过来，道：“你们几个干点活也太磨蹭了！公主殿下说洗干净了就行，你们还打算洗上几天是怎么着？”
唐梨儿捧着地果站起身，向王公公道：“公公，这个果子还没洗太干净，我替公公拿着送过去吧。”
王公公巴不得这个臭东西能离他远点儿，闻言点点头：“很好，你这个丫头很会办事，一会儿去李嬷嬷那边领赏。”转身在前面走了。
唐梨儿捧着地果在后面跟着，衣裙上的水珠儿点点滴滴，一路滚落。屏儿小红小玉也想跟着去，被李嬷嬷叫住了：“那个烂果子捆那么结实，还用得着你们都跟着去？想偷懒躲了演练吧？！”言罢就叫宫女们排列队形，接着操练起来。
唐梨儿跟着王公公，来到晒灵台，见那阶梯状向上堆起的高台上，有十几根铁柱子，其中一根铁柱上面用缚灵索捆着一只雪凤，那雪凤精神萎靡，不住地耷拉下头，边上的灵士马上一鞭子抽过去，打得那雪凤一阵扑棱。
王公公走上前，向那几个灵士交代了一下，有个灵士便走了过来，一把夺过地果，拎上了晒灵台。唐梨儿的心仿佛也给拽走了一般，直愣愣看着那台上。原来这精灵最难忍受被封了灵力，在阳光下曝晒或是在火上烘烤，其感觉如万蚁啃噬，生不如死。这晒灵台正是白天日晒，夜晚火烘的场所，不知有多少精灵在这里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痛不欲生，最终魂飞魄散。
王公公交代完了差事，向唐梨儿道：“别在这儿愣着啦，赶紧回去换身衣服，接着演练去！天丹圣节马上就到了，要是在陛下登基大典上出了错，你也得挂到这台子上吹吹风！”
唐梨儿低声应了，向官厅自己的寝间快步走去。
暮色降临，演练了一天的男男女女和不男不女们疲惫地各自回去了。小天台的院子里，院门早早关了。屋里，唐梨儿在默默思索，屏儿三个都看着她。梨儿已沐浴更衣，亭亭玉荷一般立在那里，天然的清纯体香将一切污质杂息涤荡一空，倒比从前更具馨雅之气，直令屋里的几个女孩子也心生倾慕。
香炉中青烟袅袅，灯花倏尔一爆，屋中人影摇闪几下。
唐梨儿抬起头，脸上焕发着坚毅，轻轻地，她开口了：“我想了许多法子，都很难办到。”嗓音微哑，咽了口唾液，又道：“我不愿叫叶儿哥哥多受一刻苦了，况且明天公主不知又生出什么毒计来虐辱他。”
她在屋里又踱了两步，道：“后来我又想放起一个风筝来，将哥哥的原身挂上去，带到宫外，又怕哥哥灵力已尽，短时间恢复不了人形逃走，再给抓住就更……”说着泪光盈现，声音哽咽了。
屏儿道：“姐姐莫急，就算我爬宫墙，也要把公子救出去。”
唐梨儿道：“宫中戒备森严，那怎么能成呢？刚刚我又想了一个法子，只是……”
屏儿三个道：“姐姐有什么法子快说吧，我们做什么都行！”
唐梨儿看了看众姐妹，说道：“在晒灵台，还锁着一只雪凤，我想把那只雪凤放了，让它带着哥哥远走高飞。”
众姐妹一听，拍手叫好，唐梨儿道：“现在所缺的就是灵元，恢复那只雪凤的灵力不知要用多少灵元才行，还要给哥哥留一些，我的积蓄不多，现在全拿过来了……”屏儿三个不等她说完，早去翻箱倒柜地取灵元了。
几个人最后凑了一下，一共有600多节，唐梨儿道：“这些还不够哥哥用的，那雪凤是灵禽，或许要用很多呢。”屏儿道：“我们在宫里有不少好姐妹，事不宜迟，先去借一些来吧。”
唐梨儿道：“只能如此了，我们分头去借。”
屏儿开了院门，几人出来各处去了，唐梨儿转了两个院落，又来敲一家小院的门，门开了，掌院宫女见是昭苑，连忙问好向屋里让，唐梨儿摆手谢过，说明了来意。那宫女回去取灵元，忽听屋里有个醉醺醺的声音嚷道：“死丫头，外面是谁？怎么不与爷我通报一声？”
掌院宫女道：“一个姐妹来借点东西。”
那个醉汉又道：“哪个院的姐妹？我且瞧瞧。”
唐梨儿闻言欲走，不料身后转出一人来将她拦住，那人惊叫道：“这不是昭苑仙子姐姐嘛！天啊！哎呀呀……”唐梨儿一瞧，是黄之澜。此时屋里的醉汉也从里面咧咧跄跄跑了出来，正是面首张生，见了唐梨儿，一下子惊醒了酒：“真是仙子姐姐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黄之澜抢先打躬一揖到地：“见过仙子姐姐！”
唐梨儿冷言道：“乱叫什么？谁是仙子姐姐？”
黄之澜道：“你就是我们的仙子啊，不信你去问，在我们队里，都叫你仙子姐姐！”
旁边恼了张生：“仙子姐姐是来找我的，你捣什么乱？”
黄之澜也怒目道：“我出来串个门不行啊？在这儿遇到仙子姐姐，干你什么事？”
这时掌院宫女从院中走了出来，向唐梨儿道：“姐姐，我只有这些灵元了。”说罢递过来几张灵票。黄生张生一愣，一齐疑惑地看向唐梨儿。
【章末密言】---------------------
（易米私聊，不喜请跳过）
易：最近我总想着善与恶的事，自从了解到宇宙万事万物由天界管理之后，总在思考为什么上天不管人间的灾祸呢，用考试的说法，似乎也能想通一些。
米：总的来说，天灾人祸都是考题，如何面对，如何处置，都关系到修行分数，即使有人作恶，也不会有天人立刻来处理，就像在考场上是，监考老师看到有人答错了题，并不会把这个考生打一顿轰出去一样。
易：天灾人祸，都是上天给人间出的题吗？
米：不是的，天界才没那么多精力给灵、物两界无数生灵出题，这些题目都是根据自然规律和社会规律，自动生成的。
易：自动生成？
米：是啊，先说火山地震旱涝这类天灾吧，地球与所有星球一样，都是按照天道的产物，有着自己的运动规律，这样的运动规律用物理化学生物等知识就能解释，甚至还能预测，还用老天出手搞风搞雨吗？灾害完全是从自然规律中自动生成。实际上，要不是宇工们忙前忙后，地球上的自然灾害会更多、更严重。
易：哦
米：再说人祸，都是人的欲望所造成，根本不用上天安排。欲望是灵魂生存与发展的原动力，也是破坏与毁灭的主因。人都有自己的欲望，若大家的欲望得以协调，则人间太平，若大家的欲望产生冲突，且无法调和，则人间祸乱。少到两个人，多到全人类，都是如此，人与人之间的大小事，都是从欲望出发，在社会规律中自动生成的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