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每个人都有自己珍视的人或物

  席慕蓉反应过来,她恶狠狠地盯着姜楠怀里的桑十鸢,手里的圈握得更紧了。
  “你这贱人,居然是双面人,一个消息两方送,你到底是何居心!?”
  桑十鸢用他那漂亮脸蛋做着破罐子破摔的事,他直接对着席慕蓉的方向啐了一口唾沫。
  “我就是有居心才这么干啊,我就是想看狗咬狗,不过,在我心中,席韫之这个皇女做得可比你好多了,她可以勉强算得上人,而你就是一条彻头彻尾的狗!”
  奚仲担心地看了身边人一眼,手也握紧了,席韫之接收到了他灼热的目光,她偏向奚仲轻轻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桑十鸢的怒骂触及到了席慕蓉的禁忌点,她怒不可遏,整个人都气得发抖。
  正欲发作时,席韫之发话了。
  “三姐,你的爱君真的不是我安排人杀的,那个糜骨散我最终没用,你肯定知道,我一回宫就被母皇囚禁起来,更何况当时我的心思在我的父君身上。”
  席韫之从怀里掏出了糜骨散。
  “若你不信,你可以找人试试这药的毒性,糜骨散的症状不是你爱君死的那样。”
  席慕蓉接过席韫之抛向她的糜骨散,她随即交给了其中一个护卫。
  “拿下去,找个死刑犯试试。”
  “姐姐,我们被人当做了棋子,一直在被人牵着走。”
  席慕蓉被她这声“姐姐”给叫愣住了。
  “席韫之,你到底想说什么!?”
  “姐姐,你还记得二姐吗?她在我们姊妹中总是存在感很低的样子,她的父君欣贵君在家国被我们收复的那天就已经伤心欲绝死了,之后原本活泼的二姐就沉默寡言起来。”
  “你不是说废话吗!?这些事谁不知道,你是想说,凭二姐那懦弱可欺的样子还想争皇位,还想复国,本想毒我的那杯毒酒是她安排的!?然后再栽赃嫁祸给你!?”
  席慕蓉口中的词越发轻贱,“就她那傻样,怎么可能!?”
  欣贵君,小舅舅,会给自己和弟弟做布娃娃的小舅舅……
  小舅舅,可怜的和亲棋子……
  桑十鸢听到欣贵君那一刻泪水瞬间淌过双颊,“你们给我闭嘴,你们有什么资格提起我的小舅舅,你们凭什么说表妹妹懦弱可欺,你们才是傻子!做狗也不要这么自以为是!”
  桑十鸢滚烫的泪珠像可以使人肌肤顷刻间溃烂的硫酸,点点滴滴坠在姜楠的手背,蚀疼了她愧疚的心。
  席慕蓉因为桑十鸢的话几欲张口但又说不出话来。
  她最后嗤笑出声:“我原本以为你当初保下奚仲已经是人才了,没想到竟然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收留败国皇子,二姐有母皇的血脉就算了,桑十鸢他可不能被留下啊!”
  “我是不知天高地厚,三姐你也不差啊,难道你忘了?当初如果不是你帮我,我的计划也没那么顺利完成,你当初帮我不也是为了解救与仲儿有同样遭遇的好友徐则吗?”
  席韫之缓缓将目光移向一脸僵意的徐则。
  “她脸上那道疤就是为了不被人认出才自己划破的吧,那个时候,你我还是很齐心协力的,看来,她的报恩就是对你尽忠职守。”
  这些隐秘的事大家都缄口不提,一提便是对峙和剑拔弩张的时候。
  一旁的谭俞根本就没心思听她们掰扯,因为她才回想起自己被下毒了。
  见高高在上的皇女们没空理会自己,她便想着快点拿到解药为自己续命。
  谭俞依依不舍从陈霁月怀里出来,牵着他的手往桑十鸢所在的屋檐下走去。
  走到半途,陈霁月把自己身上的披风摘了下来,仔仔细细披在谭俞漏风的白软肩颈。
  肩上的温热和重量瞬间包裹谭俞,她缓缓抬头。
  风雨过后,月亮竟然不知何时又重新悬挂苍穹,如镰如弓。
  谭俞转身时就瞧见了,再看向贴身的陈霁月,她才发现他的目光隐约比月色还要温柔,眉眼缱绻地盯着自己,眼中也只有自己。
  她湿冷的心渐渐回暖,恰似春暖花开。
  谭俞他们走过来的身影背光,从桑十鸢和姜楠的角度看有些模糊不清。
  谭俞的武力值他们之前见识到了,二人皆是心思各异。
  “桑老板,给我解药。”被忌惮的人只是伸出了讨要解药的手。
  谭俞的语气很平静,但陪她走过来的陈霁月不平静。
  “谭主,什么解药!?难道你中毒了吗!?”
  姜楠也开口催促默不作声的桑十鸢。
  “阿鸢,快把解药拿出来吧,谭俞是无辜的。”
  刘丹秋也一直在默默注视着屋檐下的四人,她真的希望桑十鸢赶快拿出解药。
  桑十鸢沉默的样子看起来不太好交流。
  急得火急火燎的陈霁月松开握住谭俞的手,虽然不认识眼前明丽的桑十鸢,但他上前就伸出手揪住了被姜楠护得很好的他。
  姜楠立马递给谭俞一个求救眼神,桑十鸢被揪住领子也不好受,一直咳嗽。
  “你为什么要害谭主!?快把解药交出来!”
  这是谭俞头一次见陈霁月发如此重的火,他眼里的凌厉她也从未见过。
  她很开心,开心地激起朵朵泪花,有人为自己出头,还是本性软得像棉花的倾心之人。
  谭俞抬手让陈霁月放下了伸向桑十鸢的手。
  谭俞叹了一口气,转身死死环住语气焦急人儿的腰身,脸也紧紧贴着他不断起伏的胸膛。
  “霁月,要是我死了,你一定要好好抱住奚仲和四殿下的大腿,目前看来,他们是好人,至少从始至终没有提到我们。”
  陈霁月听出来了谭俞话中的弦外之音,他也知道,奚仲没有抖出自己。
  “谭主,不要胡说!”
  听得心梗的陈霁月直接伸手环住了像是在说遗言人儿的脸庞。
  谭俞和陈霁月这幅伉俪情深的样子是桑十鸢向往的,吞咽下口水后他说出了真话。
  “你从始至终就没中毒,我是骗你的!”
  桑十鸢的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刘丹秋也听到了,奚仲也闻声而来。
  奚仲除了善于制作妆粉,他也懂些医药知识。
  他走到谭俞跟前,“把手伸出来。”
  谭俞赖在陈霁月怀里乖乖伸出自己的手腕,“我真的没事吗?”
  把了一会后,奚仲神色松了下来,笑着认真道:“真的没事。”
  他又转向神色不太自然的桑十鸢,收回了笑意丝滑变脸。
  “阿鸢,适可而止吧,别再玩弄无辜了。”
  还好桑十鸢说得快,不然陈霁月这朵看起来无辜的小白花真的要黑化悄无声息地投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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