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心灵魔法
奥洛王国，黎明山脉，光明神殿。
辉走进恢宏的教廷大堂时，便感觉到一阵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让他不由得放慢脚步。
跟飓风神殿圆桌会议不同，光明神殿的布局，是由十六个阁台组成的半圆结构。
每个阁台都是独立的，建设在殿堂的二层，由一个半圆弧形的走廊连接起来。
每个阁台之上都有一张古典精致的圣座，坐在上面的，都是光明教会的圣者。
此时十六个阁台上，共坐着十三位光明圣者，居于中间的一个中年模样的男子，就是光明教会的教宗——沃克尔。
他一身白袍，看上去很是简朴，脸上始终挂着富有亲和力的笑容。
倚坐在阁台圣座上的沃克尔，居高临下地看向刚走进神殿的辉，声音平淡说道:
“我很失望，辉。”
辉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
他明白，这个看上去让人感觉到很亲近的男子，却是整个恩泽大陆上最危险的几个人之一。
跟他打交道，辉无论如何都得万分小心。
微微躬身，辉答道:“我很抱歉教宗冕下，但我确实已经尽我最大的努力在提升「梦乡」权柄了。”
教宗沃克尔没有立即做出回应，他左手手肘靠在圣座的扶手，手掌托着脸颊，侧着身子静静看着辉。
教宗没有开口，辉便低着头静静站着。
阁台上其他圣者也都没有言语，整个神殿陷入异常的寂静。
但辉却可以明显感觉到，周围的压迫感越来越强，一股无形的压力，几乎要压得他喘不过气。
正常来说，辉也是光明教会的圣者，这阁台之上也完全有他的一席之地。
但事实上，即便他手握两个权柄，也从未有过正式参加庭会的资格。
每次走进光明神殿，都只能像现在这样仰望着其他圣者，像是在接受审问一般。
“教宗冕下，我认为「梦乡」权柄至今未能取得概念唯一性，并非是权柄本身的问题……而是信仰的问题。”
辉话音刚落，右侧的阁台上便有声音响起:“你的意思是，给「梦乡」权柄提供的信仰之力还不够？”
左右也有人大声呵斥道:“小子，你知道为了给你凑齐充足的信仰之力，让出了多少本该属于我们的信徒吗？这半年多以来我们到处组织自己的信徒调整信仰重心，不知道耽搁了多少事，你现在竟然还敢在这里说信仰不够？”
面对众多圣者的呵斥，辉只是缓缓回应道:
“我并非是指责诸位，而是我认为，想要获取梦概念唯一性，所需要的信仰可能超过我们之前的预计。”
“你的意思是，教宗冕下计算错误了？”
“你才晋升圣阶几天，就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少给你的无能找借口！”
听到四周围指责声渐起，面容温和的教宗沃克尔抬了一下手臂，众人便安静了下来。
“辉，继续说你的看法。”沃克尔轻声道。
微微颔首，辉再次发言:“我认为，除了「梦魇」和「梦乡」这两个梦概念权柄之外，可能还存在其他干扰，正是这些干扰，让我们一直迟迟未能获得梦概念的唯一性。”
在参加庭会之前，辉跟机械神教的十六主教联系过，他此刻的发言，其实是卡里恩授意的。搜毣趣
毕竟光明教会现在正在努力帮光明之神争夺梦概念唯一性，在迟迟没有达到目的的情况下，他们很快就会查到是其他干扰的原因。
所以与其等光明教会查出来，还不去让辉说出来。
至于干扰是谁产生的，就得看辉怎么把他们引导到其它方向了。
“干扰？”
其他光明圣者感到有些诧异，因为除了黑暗之神的梦魇权柄之外，他们还没听说过有谁执掌和梦相关的权柄，哪怕是圣权也没有。
沃克尔依旧一脸平淡:“继续说。”
“在接收指向「梦乡」权柄的信仰时，我时常还会接收到指向「梦魇」的信仰，这是正常现象，毕竟我之前执掌的是「梦魇」，且杜兰特王国内应该还残留有一部分信仰「梦魇」的群众。只是除此之外，我还接收到一小部分其它模糊的梦信仰。”
“指向哪个权柄的？”
“说不上来，有时是「梦境」，有时是「梦域」，也有时是「梦界」，并不清晰。”
沃克尔沉默片刻，又道:“之前为什么不说？”
“之前没有往这方面想，还以为是由「梦魇」转向「梦乡」的过程中出现的短暂混乱。”
“信仰来源是哪里？”
“没有固定的区域，有时来自金石王国、有时是罗萨帝国、有时是杜兰特王国、也有时是冰雪王国，甚至我们境内也有这种干扰来源。”
这时右侧又有圣者冷声道:“胡说八道，怎么可能会有同时不同区域出现这么多跟梦概念相关的权柄？”
辉侧过头看过去。
刚才说话的，是一个满头白发、留着八字胡的‘年轻人’，名为马瑟斯。
看上去年纪和辉相仿，但事实上已经是个近千岁的老怪物。
据说曾经也是教宗人选，但是三百年前沃克尔的横空出世，让他最终也只能放弃竞争那个位置。
“马瑟斯先生，这些信仰来源并没有汇聚成权柄，甚至于他们可能都没有清晰的指向性，只是单纯对梦概念涌现出狂热的追捧。正是因为他们没有清晰的指向性，所以才会出现偶尔把信仰指向我这里来。”
位于中间阁台的沃克尔手指无规律的在扶手上轻轻敲动，说道:
“这么说来，就是有人在捣鬼了。问题是……我们协助光明之神夺取梦概念唯一性的计划，怎么会泄露出去？”
说着的同时，他的眼神中泛着冷光，盯着下方的辉。
此时辉也清楚自己不能露怯，便只能继续迎上沃克尔的目光。
渐渐的，辉感觉到自己的感知能力正在减弱，周围声音也似乎被拉长了，就像是突然从整个空间当中被剥离出来一样，一切事物正在距离他越来越远。
察觉到异样的辉心中一凛，很快便意识到沃克尔正在向他施展「心灵」魔法。
对方正在试图读取辉的内心！
假若沃克尔真的获取到辉的内心深处，那么他和机械十六之前的联系，包括自身没有受到权柄的侵蚀，以及他已经成功修复了米莎灵魂的事情，也都会被看穿。
这些事情一旦暴露，那么辉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