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牧羊犬
飓风神殿。
堕落派的穆赞和飓风神教的教宗邦卡达成协定后，便没有久留，通过虚空离开了此处。
而邦卡则坐在原位上，陷入了沉思。
不一会儿，身形干瘦、背着巨大骨刀的艾里特走了进来，朝教宗邦卡问道：
“冕下，就这样放他离开吗？像这种角色，我用不了半个小时就能杀了！”
教宗邦卡盯着桌面没有抬头，只是回应道：“杀他做什么？”
“杀了他，不就能破除「噩梦瘟疫」了？”
呵了一声，邦卡讥笑道：“就他那种半吊子的圣阶，怎么可能释放得了那么大规模的「噩梦瘟疫」。”
“不是这个穆赞释放的？”艾里特不解道：“堕落派还有其他圣阶魔导师？”
“不清楚。”邦卡抬起头，说道：“此次「噩梦瘟疫」的扩散，规模如此巨大，也让我感到措手不及。好在堕落派的目标不是我们。”
艾里特瞬间便反应过来：“他们的目标是杜兰特王国？”
拄着拐杖站起身来，邦卡转过身看着墙面上的浮雕，又道：“几年前围攻特拉维斯的战斗结束后，我们跟杜兰特王国达成合作协议。
“堕落派想要夺回杜兰特王国，又担心我们插手，于是就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先下手来了一招「噩梦瘟疫」，逼我们不敢行动。然后再以此作为筹码，跟我们谈合作。”
“这……”艾里特有些诧异，问道：“冕下，他们采用如此咄咄逼人的方式，给我们造成巨大的损失，我们还要跟他们合作？”
教宗邦卡默然许久后，才沉声道：“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艾里特一听便明白了。
稍作犹豫，他又问道：“您联系上神主了？”
邦卡摇头：“并没有，《守门条例》一旦执行，我们跟神主之间是无法再直接联系的。
“不过我已经让维萨去了一趟矮人神界，通过矮人族的守门人，也联系上了龙族的几个代表。那边给到的消息是，神主确实跟黑暗之神达成了某些合作。”
艾里特闻言了然，这是神的交易，他无权品头论足。
不过他也大致猜得出来，黑暗之神失去了杜兰特王国这么大一个信仰来源后，肯定也是着急了。
或许是给予了飓风之神某些祂无法拒绝的好处，以换来了合作。
而且，估计那几位神，也不想看到生命之神凭借杜兰特王国的信仰之力而坐大。
“所以……我们要撕毁跟杜兰特王国的合作协议了吗？”
邦卡闻言再次摇头：
“不！我们又不会向杜兰特王国出兵，不算撕毁协议，更何况我们不是已经自顾不暇了吗？”
这句话让艾里特疑惑了片刻，快速思考过后，才反应过来。
虽然他们飓风神教已经跟堕落派达成合作，但没有必要声张出来。明面上，堕落派依旧会维持「噩梦瘟疫」，向罗萨帝国发动攻击。
而罗萨帝国这边，只要伪装出因为「噩梦瘟疫」而自顾不暇即可。接下来无论杜兰特王国发生什么，他们只需要袖手旁观即可。
“那么冕下，我们和跟堕落派合作的内容是什么？”
将目光转回到桌面，邦卡指着桌子上一张地图，先是在西边的边境上点了点：“第一，借他们四十万兵力。”
之后，邦卡又将手指划到了南部三郡，说道：
“第二，我们跟杜兰特王国之间，不是有大量的商业贸易、人员往来吗？”
“您是说……”艾里特恍然大悟道：“把「噩梦瘟疫」传播到杜兰特王国！”
……
“商队里的人都在做噩梦？”
杜兰特王国，王都亚德里城。
机械神教的经商执事阿奇听到麾下人员的汇报后，顿时大惊失色。
毕竟这阵子罗萨帝国遭遇大规模「噩梦瘟疫」袭击的情况，可是让恩泽大陆各个国家都感到震惊。
特别是临近罗萨帝国的杜兰特王国，那也是小心翼翼地防备着。
自从几天前罗萨帝国爆发「噩梦瘟疫」后，阿奇便已经停止了边境的所有贸易，就是担心被这个堕落魔法影响到。
但除了机械神教的商队之外，边境之间，还存在很多罗萨帝国的商队。
本来阿奇以为只要断绝和这些商人接触，就能防止「噩梦瘟疫」的扩散，可没想到今天他突然收到消息，所有最近一周刚从罗萨帝国回来的商队成员，从昨晚开始，都在做噩梦了。
短暂慌乱之后，阿奇赶紧联系十六先生。
“我知道了，不用着急，先限制好所有做噩梦人员的行动，后面我会给你指令的。”
断开传音器的通讯后，卡里恩抬头看着信仰计算机的显示器。
此时信仰计算机还在继续进行推演计算，虽然最终结果还没出来，但多少也已经推演出了几个新的各种可能性。
再结合杜兰特王国也开始莫名其妙受到「噩梦瘟疫」的影响，卡里恩有理由怀疑，飓风神教和堕落派可能达成了某种合作。
如果这个猜测是对的，那么对杜兰特王国和机械神教来说，是极为不利的。
“合着闹了半天，是针对我们来的？”
卡里恩眉宇间夹杂着怒意，呢喃着：“想搞我们，就怕你们没这个本事！”
原本卡里恩是想让杜兰特王国继续苟着发展个十几二十年的，但显然有一部分人不允许他们韬光养晦。
毕竟当卡里恩惦记着怎么对付别人的时候，别人也会惦记着怎么对付他。
眼下这个局势，确实多少打乱了卡里恩的节奏。
至少，他得先想办法破解「噩梦瘟疫」，否则他将面临跟飓风神教一样的困境。
正当卡里恩沉思的时候，信仰计算机推演出了最终结果。
而卡里恩看到显示器上面的结果后，一下子就愣住了。
“原来……如此！”
……
罗萨帝国西部边境，布罗领。
身着黑色长裙的雪莉夫人控制傀儡清除了最后一批威胁后，将所有傀儡都收回空间戒指。
当她回到布罗城堡上空时，发现白砂还愣在那里，脸色惨白。
“看来这种事对你的冲击很大啊。”雪莉夫人两手抱胸，说道：“如果你不能尽早适应，怕是很难继续为神主服务。”
“我不理解……”白砂眼神呆滞地摇头说道：“飓风神教不是应该保护民众吗？怎么会是这样？”
“对啊，保护民众。”雪莉夫人很是自然回答道：
“就像牧羊人保护他的羊一样，我们也会保护我们的民众，呵护他们的生存。但是羊终归只是羊，总会有宰割和售卖的一天。一旦羊染病了，该清除也得清除。”
白砂闻言瞳孔一凝，脑海里似乎有什么物体在开始消融，渗入他的脑海深处。
瞥了白砂一眼，雪莉夫人知道，这个小家伙用不了多久也会接受这种现实的。
因为所有接受圣权的圣阶魔导师，脑海里也都会被刻下神的烙印，思维方面会逐渐被同化，永远也不会违背神主的命令。
就像“魔血一族”的艾里特，成圣之后，为了神主的利益，也会毫不犹豫地将他所有同胞屠戮殆尽。
或许就跟特拉维斯说的一样，我们都只是神的走狗。雪莉夫人在内心自我嘲讽着：
连牧羊人都算不上，至多只能算是牧羊犬。
正当雪莉夫人胡思乱想的时候，下方刚被她杀掉的罗萨士兵，突然又陆续站了起来，并调转方向，往南边移动。
“咦……亡灵化！”
雪莉夫人先是一惊，但看到这些变成亡灵的罗萨士兵向南移动后，她也很快反应过来。
原来这批羊不是要清除掉，而是要售卖。 魔法之工业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