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祷告词
利用之前的方式，卡里恩再次将传送珠子快速触碰在「圣徒赫拉的尾指骨」上，又吸收了一小部分信仰之力。
又一堆短暂的恐惧记忆涌入卡里恩的脑海里，虽然感觉到针锥一般的痛苦，但可能是卡里恩有些适应了，所以相比于刚才，疼痛减轻了一些。
之后他又休息一段时间，等大脑缓过来后，再继续进行吸收。
因为卡里恩打算将魔导摄像机传送进虚空，而他现在哪怕是最小的魔导摄像机，也得有拳头大小，整个覆盖所需的信仰之力可能是铜币的数十倍。
尽管卡里恩可以将魔导摄像机改造成球型，减少表面积，但依旧得达到十几倍才行。
而且还得防止摄像机探测的过程中，因为信仰之力突然消失而被损坏，需要进行饱和式的雾气覆盖。
所以他得多花一些时间和精力来准备超量的信仰之力。
在筹备的过程中，他也时刻保持着跟东郡三个驻守点的通讯，做好随时支援的准备。
虽然国王提到了，要拿东郡跟罗萨帝国谈判，但这一切还是未知数。
在谈判结果没有出来之前，卡里恩会持续加强对东郡的掌控。
从目前接收到的情报来看，堕落派高层在失去对东郡的掌控之后，依旧没有动静，似乎在保持着龟缩的策略。
但卡里恩可不敢觉得他们是变弱了，敌人越是没有动静，越说明他们在积蓄力量。
只不过他们会积蓄多久，什么时候爆发，这都还是未知数。
当卡里恩梳理好东郡的布局，以及审核了雾郡的一些生产发展提案之后，他也间隔着时间吸纳了足够的信仰之力。
为了对信仰之力进行有效的量化，卡里恩根据每一道信仰之力转化出来的雾气大小，进行了简单的分级。
像普通人的信仰之力，是最微弱的，有一种若隐若现的趋势，似乎随时就会消失，卡里恩将其定位为0.5单位。
不过普通人的信仰，也有强弱之分。而虔诚或者深层次的信仰者，提供的信仰之力会更多更稳定，卡里恩定位为1单位。
此外，魔导师所提供的信仰之力，会比普通人强大很多。
哪怕只是魔法学徒，也会强大数倍。卡里恩将其笼统定位为5单位。
至于魔法学徒以上，卡里恩并不清楚。
因为之前金刀领内的魔导师，要么是臣服于金刀伯爵缪狼了，要么就是被缪狼杀了。
所以整个金刀领内，对圣徒赫拉感到恐惧的，基本是普通人，以及少数魔法学徒。
有了大致的分级量化之后，卡里恩可以计算出来，包裹一枚铜币所需要的信仰之力，大约是20单位。
而包裹一个球型魔导摄像机，可能需要300单位。
他花了三天的时间来收集信仰之力和改造魔导摄像机，等一切准备就绪后，将其投入到虚空。
对于探测的结果，卡里恩很是期待，但也做好了失败的心理准备。
因为现在魔导摄像机的感光技术还很落后，如果虚空里面光线不足，那他得到的，可能就是黑糊糊的一片而已。
不过哪怕只有一些简单的轮廓，也多少能为卡里恩揭开一些虚空的神秘面纱。
大约十分钟后，卡里恩将摄像机传送回来。
还好，摄像机并没有损坏。
他拆开里面的存储芯片，对接到了一台魔导显示器上。
事实上无论是魔导摄像机、存储芯片还是魔导显示器，核心还是逻辑法阵。
卡里恩利用「彩泪石」作为感光材料，接收到的光信息，会使用逻辑法阵记录到存储芯片里面。
之后存储芯片对接到魔导显示器后，可以通过记录的数值，让显示器释放对应的光元素。
一个细小的光元素，就是一个像素值，当成千上万个像素组合起来时，就是画面了。
如果想要远程传输画面，还需要经过电磁波转换信号，中间需要多进行两次逻辑法阵的转译，而且得在有信号塔的地方才能够进行远程传输。
不过卡里恩手里这台圆形魔导摄像机，像素值只有256×256，能够看到的画面会很模糊。
尽管如此，多少还是能探测一些信息。
对接完毕后，卡里恩开始浏览魔导摄像机刚才记录的十分钟画面。
幸运的是，虚空里面并没有卡里恩担心的那么暗，里面有充足的光线。
但不幸的是，虚空里面到处是一片扭曲的画面，像是几十种颜料倒入大缸里面后又搅了几圈一样，扭曲的画面里面根本看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特别是在256×256这么糊的画质里面，跟整屏马赛克没有什么区别。
尽管如此，卡里恩还是耐心观察着，一遍没有得出有用的信息，就反复观察几遍。
而且在观察期间，他又给魔导摄像机又装入了新的储存芯片，再次投入到虚空里面探测。
因为采用信仰雾气进行传送，这些雾气并不会被消耗掉，所以卡里恩可以反复探测。
直至第三次观察后，卡里恩终于发现了不同的画面。
这个画面只持续了一秒不到，但还是被迅速记录下来了。
因为魔导摄像机里面的「彩泪石」感光材料，在光暗元素的连续刺激下，可以在一秒内进行12次感光。
也就相当于说，魔导摄像机的拍摄可以达到一秒12帧。
尽管相比于前世那动辄30帧、60帧、120帧的拍摄，卡里恩手里的摄像机简直是卡顿得爆炸。
但这依旧可以具备一定的连贯画面，也能让卡里恩在转瞬即逝的一秒画面中，抽出十二帧图片出来，选取一帧相对清晰的画面。
在这个画面之中，出现了一块稍微完整、没有过多扭曲的画面。
就像是一片胡乱涂鸦的墙壁上的窗口，显现出了一片沙漠。
这让卡里恩有些好奇，如果这个时候摄像机往这个窗口穿进去，是否可以直接出现在那片沙漠里面。
而这会不会就是圣魔导师进行空间魔法的方式？
他们进去虚空后，可以通过这些窗口，实现跨空间的移动？
虽然只是猜测，但结合卡里恩之前遇到的几个圣魔导师，他觉得这个可能性是最大的。
包括传送珠子，可能也是直接连接这些虚空窗口进行传送。
正当卡里恩一边观察视频，一边思考着的时候，显示屏内的画面，突然发生了变化。
之间原本扭曲的画面，像是一滴水珠落入水面一样，荡起一阵波纹，随后一个虚空窗口从波纹中心快速显现出来。
在窗口的另一边，是金发尖耳、皮肤白皙的圣精灵——仓赫！
……
半个小时前，魔雾森林。
仓赫背着手，径直地走进了断崖处的瀑布之内。
那些汹涌的瀑布在即将降落到仓赫身体时，迅速向周围散开，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一滴水珠。
他就这样一步步穿了过去，不但穿过了水流，也穿过了瀑布后面的岩石，直接进入了一条稳定的虚空通道。
很快，他踏在了一片生机盎然的草地上。
抬头一看，是一片蔚蓝色的天空。
只不过这片天空，有一定的弯曲，就像一个倒扣的碗一样。
而在远方是一座大型浮空岛，以及十几座伴岛。
而仓赫现在脚下站着的，也是一座浮空伴岛。
这里，是精灵神界。
“仓赫先生，您回来了！”
在仓赫不远处，两名身着战袍的精灵战士走了过来，他们的魔法等级都达到了八级，负责守卫精灵神界的进出口。
“辛苦了！”仓赫朝他们微微颔首作为回应，随后腾空而起，往中心浮空岛飞去。
相比于主世界，精灵神界的覆盖面积要小得多得多。
作为他们主要居住地的浮空岛，面积也只不过是2万平方公里出头，连雾郡的一半面积都达不到。
而且人口更是稀少，只有十几万名精灵。
因为精灵相比于人类虽然寿命更长，但生育率却非常低。
仓赫落到浮空岛后，跨过了岛上一片高大的森林后，来到一片美轮美奂的花园。
只见花园中一位身披白纱、头戴花环的女精灵正在给一片花圃浇着水。
“你这次回来得有点早啊，怎么样，找到她了吗？”
这名女精灵五官精致，面容绝美，有着一双冰蓝色的瞳孔，金色的长发绑成花辫，披落在肩。
如果卡里恩在这里的话，会发现欧若拉的外貌跟这位女精灵有七八分相像。
“找到了姐，但她不肯回来。”仓赫答道。
闻言女精灵浇花的动作停顿了下来，侧过头眯眼微笑着，声音温柔说道:
“你不会把她绑回来吗？”
说着的同时，村庄里面的花草树木都躁动了起来。
啊这……
仓赫看到老姐那“和善”的笑容，顿时背脊发凉，连忙说道:
“欧若拉说她加入了一个机械神教，在那个教派里面，或许有我们精灵族的出路。”
“机械神教？”
这个陌生的名字打断了女精灵的施法，她睁开眼睛，冰蓝色的瞳孔内带着些许疑惑。
“这又是哪冒出来的？”女精灵放下了手里的洒水壶，缓步走向一间由十棵巨树相互缠绕而成、结构精巧又不失原始美感的宫殿。
仓赫跟在她身后，向她仔细讲述了自己所打听到的关于机械神教的情报。
“我二十几年前去主世界的时候，可没听说过这个什么机械神教，你说他们是新创建的，短短二十几年就能积累几百万的信徒？”
说着她缓步走进巨树宫殿的大门。
在门口，两名身材曼妙的女性精灵为她披上了锦袍，并且将花环更换成了银色的王冠。
这是精灵族的女王——尤丽丝。
“姐，你说错了不是二十几年。”
仓赫跟着精灵女王走进巨树宫殿，说道:
“他们只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就积累了五百的信徒。”
一年多！？
精灵女王女王尤丽丝猛然转头道:“你确定？”
“虽然不敢万分确定，但是我在杜兰特王国内到处逛了一圈，确实处处都有机械神教的踪迹。而且也伪装成普通人打听过，机械神教也确实是一年前才活跃起来。”
错愕了几秒，尤丽丝说道:
“我们在主世界暗中活动了上千年，也才从各个国家的角落里发展了两百多万个信徒，他们一年多的时间就达到我们的两倍？”
仓赫闻言苦笑道:“你也知道咱们身份不便，暗中发展信徒很是艰难。而且机械确实很有独特之处，跟其他教派不同，他们更像世俗的组织，不但给信徒思想上的慰藉，也在物质利益上给予他们很大的满足，所以才能在短时间内获得认可。
“此外，机械神教的快速扩张，也跟黑暗教廷的衰退有很大关系。但是另外感到意外的，是机械神教的领导者。”
精灵女王尤丽丝坐到宫殿中心的王座上，问道:“机械神教的领导者是谁？”
“他名为卡里恩，自称是机械之神。”
“这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尤丽丝眉头微蹙，说道:“主世界近千年来诞生的人族圣阶，有叫卡里恩的吗？”
仓赫摇头答道:“没有，而且这个卡里恩也并非圣阶。”
这句话把尤丽丝搞糊涂了，不是圣阶创建个屁的信仰教派啊？
见她愈发困惑，仓赫便把之前跟卡里恩的对话，以及他在雾郡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告诉了精灵女王。
“这家伙是个普通人？”
“他们有几十万件魔法武器，让普通人也能使用魔法？”
“欧若拉拿着机械神教的武器，也能参与围杀八阶魔导师的战斗？”
仓赫的讲述，让精灵女王感到越发惊奇。
“你确定他真的只是普通人？”尤丽丝困惑道:“他不会是故意向你示弱，以便从你这里刺探情报吧？”
仓赫闻言摇头答道:
“应该不会，我面对面打量过他了，确实就是一个极为普通的人族。至于他说他就是机械神教的领导者，而‘机械之神’是编造出来的，这一点就很难确定了。”
尤丽丝沉思片刻，又道:“你是说，所谓的‘机械之神’，可能另有其人。”
仓赫再次摇头说道:“我不确定，但我很难相信那个卡里恩所说他们教派里面没有其他圣阶，毕竟他所施展的空间魔法很高级，像是虚空的坐标互换，如果没有一个强力的圣阶协助，他不可能做到的。”
“这确实是可疑的点。”尤丽丝道:“但你还是选择跟他合作了。”
“姐，这是一个值得的尝试。”仓赫说道:“我们的时间来不及了，只有主世界乱起来，我们才有机会。所以跟机械神教能否完成合作只是次要，让他们意识到人族和众神的矛盾才是最关键的。”
默然许久，尤丽丝叹息一声，转头看向巨树宫殿的东边，那里有着一处干涸的泉眼。
“我们的时间，确实不多了……”
侧过头，尤丽丝又道:“关于所谓的‘机械之神’，你还有什么情报？”
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沓纸，仓赫递给了精灵女王。
“这是我这几天收集到的信息。”
“「逻辑」……「设计」……「链接」……这些权柄构思还挺奇特的。”精灵女王一边翻阅一边点评着。
“确实，我这里还有关于‘机械之神’的祷告词。”仓赫拿出了一张纸，上面写着简短的几句话。
抬起头，尤丽丝问道:“你有吟唱过吗？”
“没试过。”仓赫道:“而且机械神教的信徒，似乎很少祷告。”
“吟唱一下试试。”精灵女王突然来了兴趣，“你不是怀疑所谓的‘机械之神’真的是编造出来，或是另有其人吗？
“可以吟唱一下，或许真的存在，可能还会引来他的注视。”
“这……”仓赫迟疑了片刻，说道:“好吧，我试试。”
只见他干咳一声，按照纸上的内容吟唱起来。
“万事内在逻辑的推演者……
“万物重组设计的创造者……
“万灵意识链接的统筹者……
“创新与革命的机械之神……”
仓赫刚念完这几句话，便立马抬起头看向半空。
他可以感应到，虚空之中，有一道目光注视了过来！ 魔法之工业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