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挖地三尺

  上官昭阳几日没去书院,发现所有人看到他都躲的远远的,眼神里充满了畏惧,好像他是瘟神一般。
  这是怕阿姊找他们索命呢!
  听说赵家十一郎,魏家九郎他们几个得知秦司朗吓中风后,更不敢睡了,人都快疯了。
  姜娘子随口一扯,竟是给他上了一道护身符,看以后谁还敢招惹他。
  上官昭阳旁若无人地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开始整理文房四宝。
  旁边有人问道:“请问你是上官昭阳吗?”
  上官昭阳扭头看去,见是一张生面孔,这人长的眉目清正,正面带微笑等他回答。
  上官昭阳试探着问:“你是陈家七郎?”
  陈七郎喜道:“是我,我今日才来上学,云宸兄说你也在这间书院。”
  “阿兄跟我提过你,平章兄,你比我年长,以后我就叫你平章兄。”
  “甚好甚好,那我就叫你昭阳贤弟。”
  因为有纪云宸这层关系,两人自然地亲近起来。
  “昭阳贤弟,我听他们说你阿姊托梦,真有其事吗?”陈平章忍不住好奇,小声问道。
  他都忍了好几天了,催着二叔赶紧安排让他来上学,好当面问问当事人上官昭阳。
  上官昭阳以手掩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陈平章了然地点点头,
  看来是某些人自己吓自己。
  忽然外头传来一阵喧嚣。
  两人齐齐扭头看。
  只见几个脸色发青,眼眶发黑,披头散发,跟鬼一样的人被人惨扶着进来。
  来到上官昭阳面前扑通跪下。
  “昭阳,给你姐姐少个话吧,我们知错了,从今以后,你上官昭阳就是我亲兄弟,谁敢欺负你我就弄死他……”
  “我们知错了,求你姐放过我们吧……”
  “昭阳,大哥,你是我亲大哥,放过我们吧……”
  上官昭阳:呃……
  一时没认出来,这几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不正是赵十一郎,魏九郎,李十三郎吗?
  让他给阿姊捎话,他倒是想,可是没路子啊!
  陈平章道:“事情都发生多少天了?你们才想起来来道歉?”
  魏九郎道:“不是,我们早就想来请罪的,可是我们不敢去镇北侯府,今儿个得知昭阳贤弟来书院了,我们立马就赶来了。”
  赵十一郎和李十三郎忙不迭地点头。
  他们怎么敢去镇北侯府,万一上官娘子的魂魄还在府里飘荡,那不是送上门去给人收拾吗?
  难怪他们吓破胆,外头都只听闻秦司朗是被吓中风的,他们能不怕吗?
  再这么熬下去,别说中风,离死都不远了。
  “昭阳,你宽宏大量,他们知错了,认错了,你就放过他们吧!”
  “是啊昭阳,你就放过他们吧!”
  一旁的同窗都来劝。
  上官昭阳没好气道:“往日他们欺负人的时候怎不见你们站出来劝一句?”
  这会儿来装好人。
  众人被怼的噎住。
  “罢了,看在你们诚心认错的份上,我今晚给我阿姊上柱香,跟她说说,别找你们麻烦了,若是再敢助纣为虐随便欺负人,她在出手不迟。”
  “不敢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三人好一番赌咒发誓。
  “回去好好睡一觉,我保证我阿姊不会找你们了,她在的时候最疼我,我说的她肯定会听。”
  三个倒霉蛋走后,大家看上官昭阳的眼神越发敬畏。
  刚才那番话说的,好像上官昭阳随时能跟他阿姊的魂魄沟通似的,太瘆人了。
  陈平章和上官昭阳对视了一眼,两人眼底皆藏着笑意。
  东宫,萧望下了朝回书房,只见秦司悦等在书房外。
  “你怎么来了?”萧望径直进了书房。
  秦司悦跟了进去,这几日为弟弟的病情担忧,容颜都憔悴了:“臣妾来问问那装神弄鬼之人可有眉目了?”
  萧望摇头:“京城里百万人口,要从百万人中找到一个容貌不详来历不明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哪有那么容易。”
  “难道就这么算了?”秦司悦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司朗可是安平伯的世子啊,安平伯府的希望所在,如今成了废人一个,母亲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也病了。几位姨娘都蠢蠢欲动了起来,想要为自己的儿子谋上位。
  真真气死个人。
  她已经休书在西江路任太守的父亲,让父亲尽快回来一趟。
  萧望道:“这几日找的身量符合的官家娘子,吉祥都去辨认过了,都不是,再这么查下去,怨声载道不好收场,今日早朝后,父皇还过问了此事,暗示我不要查了,已经有官员上折子参我。我这个太子之位还没坐稳,对这个位置虎视眈眈的人不是没有,正等着抓我的错处。”
  秦司悦越想越委屈,弟弟的仇不报她不甘心,可若是因此连累到萧望,动摇了太子地位她又不愿。
  “可是我真的不甘心,安平伯府被那贱人一句话全毁了。”秦司悦难过的哭了起来。
  萧望按耐住不耐烦地情绪,安抚道:“倒不如遍寻名医,说不定能让司朗的病情好转。”
  落到这样的结果怪谁?还不得怪司朗自己。欺负谁不好,偏要去招惹昭阳。
  南栀是最疼她这个弟弟的,知道昭阳过的不好,在地下都不安宁。
  更要怪安平伯夫妻两,对这个嫡子太过宠溺,养成了骄纵蛮横的性子。
  宠子害子此言不虚。
  “再好又能好到哪里去?几位御医都看过了,一致的诊断,都说司朗好不了了,呜呜呜……”
  她这个弟弟再不好也是她一母同胞唯一的亲弟弟,是她将来的依仗。
  司朗如今躺在床上不能动,连话都说不了,见到她,眼泪就止不住的流。
  她的心都碎了。
  若是让她找到那贱人,她一定将那贱人大卸八块,剁成肉泥拿去喂狗。
  “好了,别哭了,你先回安平伯府住段时日,好好宽慰母亲,她若再有什么差池,以后司朗的日子更不好过。”
  秦司悦离开书房,回到自己的住处,拭去眼泪,眸中是森寒地杀意。
  “碧螺,你让余庆来一趟。”
  她不指望别人了,不让兴师动众的找,她就暗中找,哪怕将这京城挖地三尺,只要那贱人还在京中,她就一定要将她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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